任慧芝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加上连续几天地劳累和思虑过多。在徐红断断续续地说话声中,竟然打起了微微的呼噜声。徐红见她睡着了,摇着头笑着站起来。嘀咕道;死样儿的,心到真宽。半夜里,任慧芝醒了,她要上卫生间解手。出了门,听见隔壁小娟房间里一阵阵的声。她吓了一跳,以为进来小偷偷东西。想想不对,徐红没在房间。外间的灯还都亮着,不可能是贼。她正瞎猜着,徐红从厅里过来小声问她:“睡醒了?上卫生间吗?”她点着头刚想说话,徐红伸出一根指头放在嘴边,示意她别出声。然后指了指卫生间的门,仍旧小声地说:“解决完了,快回去睡觉。”她被徐红搞得莫名其妙,心里纳闷: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搞什么鬼。她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睡不着了,白天发生的事又一幕幕浮现眼前。她恨刘德发辜负了她的心,她给他钱花,给他买衣服买鞋,他还信誓旦旦海誓山盟的,骗子!混蛋!幸好那天他来没答应他留下,要不然,现在后悔都来不及。这个骗子混蛋,差一点把她宝贵的青春,把她少女的贞洁骗走。他不感激她不说,还在信里骂她,她怎么就不要脸了?怎么就浑身铜臭气了?难道她拼命挣钱也错了?又怎么不自尊自重了?这个负心郎,黄世仁。这个臭男人,真不是个好东西。她发誓,一定努力学习努力干。等到挣足了钱有了条件,一定开个属于自己的理发店,让这个负心郎看看。隔壁小娟的门开了,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娟说:“从后门走。”紧接着,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又关上了。任慧芝奇怪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男人?她马上联想到许红不让她出屋的事,莫非她们有什么事瞒着她?她还要和她们长期在一起,纸里包不住火,她们能瞒得了吗?她正没头绪地瞎猜着,徐红推门进来。见她睁着眼没睡,徐红笑道:“怎么不睡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徐红问:“红姐,好像有什么事,你不方便跟我说?我现在都跟着你干了,我这个人不愿意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徐红面对着她坐下,眨巴着眼,寻思了一会儿说:“本来我想过几天,再跟你说。既然你那么心急,我就不妨跟你说了吧。刚开店的时候,我也打算干理发啊,美容啊,什么的。可是我以前没干过,心里就一直没有底。头几天,到也来了客人。我给人家弄得龇牙咧嘴的直嚷嚷,有的人干脆没理完,扔下钱上别的地方整理去了。就这么着,我这个店就没人来了。要是当初你能来理发的话,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想想,就凭着上几堂课,背背书就能会干了?我根本就干不好,干脆说白了,我就不会干。怎么办?有人就给我出了这个主意,我又把小娟小翠叫来。和她们商量好了,管吃管住所有费用我出,挣的钱双方对半分。其实也没什么。现在不就时兴,干像咱这样的美容美发店吗?来钱多快!咱又没少了什么,怕什么?两厢情愿,愿打愿挨的事。一开始我也想不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还不都是让钱逼得。不这么做,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交房租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就是那么点事吗?”徐红还在滔滔不绝地说。
任慧芝哆哆嗦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痴痴傻傻地望着徐红一张一合的嘴,已经听不清徐红在说什么了。任慧芝被徐红的话吓傻了,完了!她想。贱货!这是王旭升的声音。破鞋!卖货!这是邓雪涛的声音。他们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越来越响,几乎震破了她的耳膜。横芳芳出现在眼前,想到她变成了横芳芳一样的人,顿觉毛骨悚然。她勉强地朝徐红挥挥手,徐红拉开门到厅里去了。她想:坏了,上了徐红的当了。这么丢人的事,怎么能干呢?这决不是钱的事,这是人格尊严的事,这关乎到今后的命运。听着隔壁哼哼唧唧地叫声,她越想越害怕,吓得一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睡到上午十点,任慧芝才迷迷糊糊醒来,身边的徐红还在睡觉,她起床来到厅里找水喝。临街的门还挂着严严实实的厚门帘,厅里黑洞洞的,有股Yin森森的感觉。水没找到,她一pi股坐在沙发上,浑身无力地瘫坐着。旁边的大镜子映着她,她感觉那个身影是那样的模糊。她意识到,她所处的环境不就是黑窝,y窟吗?自己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工作生活呢?以前只在书上听说过,没想到现在竟然发生在眼前,而她竟然生活在其中。难道就这么完了,就这么堕落,肮脏,下流吗?想当初还不如留在工厂里的好,起码还能本本分分的做工,做个老实巴交的打工妹。难道选择的路错了吗?现在该怎么办?收拾东西找哥哥,可是又不甘心。继续留在这里安全吗?万一和她们一样怎么办?她不敢想,越想越后怕。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底线,绝不能做见不得人的事。到了中午十二点,徐红她们才起床。一个个Jing疲力尽伸着懒腰,她们脸上原有的红润光泽不见了,身上的朝气活力也不见了。在往后的日子里,任慧芝担起了买菜做饭的活儿。只要见她们都起来了,任慧芝便开始忙着做饭。饭很简单,因为饭钱由徐红拿,菜谱也是由她定。每天的早饭都在中午吃,任慧芝每天早上起来总是先熬上一锅大米稀饭,再炒上一个青菜。还有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咸菜,每人一个馒头。吃完饭,照例由任慧芝擦桌子,刷碗,收拾卫生。任慧芝每天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