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清,但是戴着它的这只可以听得清楚。”
“是吗?”沈照深捉弄他似的,“摘掉试试?”
他把手摊开,像两个小孩玩游戏,大有云应迟不交出来他就不放下的意思,云应迟表情冷冷淡淡的,伸手摘掉了助听器放到沈照深手心里。
沈照深掂量了一下手心里的助听器,很老旧的款式。
他贴近云应迟的右耳,云应迟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被沈照深抓住手臂不让他躲,沈照深开口说话,语气戏谑,声音不大,“小可怜儿?”
“真听不见?”沈照深又坐回去,云应出摇了摇头,很茫然地盯着他,沈照深继续说,“开口说话。”
“听不见!”云应迟说,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好像控制不住似的,沈照深笑意更甚,把助听器给他戴回去,说,“你知不知道你不戴助听器的时候,说话声音很大?”
“我知道…”云应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助听器,有点难堪,换到了自己喜欢的舒适的角度。
捉弄云应迟的游戏似乎到此结束了,沈照深接着问他:“那说说你和沈回?”
“我们…”云应迟如实交代,“我们是在学校里,开学典礼的时候,他应该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老师都没有可以隐瞒我家里的情况,所以想要知道的,几乎都知道。”
“他知道我很缺钱,对我很好,我知道你可能很介意我和他在一起,但是其实没有在一起,他没有要追求我的想法,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他只是见到我以后,就…可能是觉得,像您说的,可能是长相,所以就,我没有想要高攀他的意思。”云应迟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一边说,“他给我的每一笔钱我都记着的,等以后会还给他的。”
沈照深捏住他翻柜子的手,这双手简直不像属于这个地方的,又细又白,除了握笔写字的地方,没有茧。
“没关系,小云同学,这都是小钱,你不还也没关系。”沈照深说,“不过我的意思是,你们到哪一步了?”
“你知道的,我看见你了。”沈照深补充。
云应迟噌地想起来早上的事,说话没有之前那么冷静和有逻辑,“我,我们,我们没有做那些事,他太好奇了,就是…”
“好了,没关系。”沈照深说,“紧张什么呢?我没有要逼你们的意思呀,只是你们现在还小,我看了下,你比他大一岁,你成年了,但是他才刚满十七岁呢,是吗?”
云应迟点头。
“嗯。”沈照深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身份证大小的卡片,说,“我的名片,不多追问,云云,他是这么叫你的吧?后面有困难可以直接联系我。”
“毕竟我弟弟多多少少还是喜欢你的,帮你也是应该的。”沈照深说完就站起来,“我先回去了。”
云应迟接过他的名片,把他送到楼下,等沈照深开窗和他说,“别送了,学业顺利。”
沈照深驱车离开以后,云应迟转身回家,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摸到自己的助听器,靠在门上,缓缓蹲下去,把脑袋埋在自己膝盖里哭。
没什么声音,就算是摘掉了其实哭声也很小,他一直是个安静的小孩,确实有很多人说他可怜,但是像今天这样,被沈照深以一种无害的、惊讶的语气说声音大,他还是觉得被冒犯了。
更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沈回和他交往,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学音乐,后悔昨天为什么要去沈回家里给他过生日。
如果没有这些,他就不会遇到沈照深,沈照深一开始的表现,让他根本没有办法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
名片被他扔在了楼下垃圾桶里。
他绝对不会联系他。
云应迟一直以为沈照深离开了,可沈照深只是在转角处把车停了两分钟后,原路返回,在角落里看着云应迟把自己的名片丢在充满生活垃圾的垃圾桶里。
他似乎并没有生气,很平常的,他知道志在必到,也知道云应迟那点脆弱的自尊心根本不堪一击。
要得到云应迟,就不能只得到云应迟这个人,必须要得到他的心,否则趣味全无。
沈回一直在家里等着沈照深回来追责他,在下午的时候,沈照深仍然没有回家,沈回又悄悄溜到沈竹的书房里,看着沈照深整理完好的文件。
家里没有上锁的文件柜,所有的都敞开,因为云应迟记性不好,密码柜的密码也基本都是他的生日,只有一个不是。
那个是属于沈照深的柜子,用的沈照深的生日当密码,沈回早就知道那个柜子里放着什么,可是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翻开柜子看里面放着的东西。
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年,保护再好的a4纸,也多多少少有些泛黄褪色,沈回坐在地上,一页页翻开b超单,检查报告,写着一连串名字的草稿纸,各种各样的“养育日记”,这些东西是一直到沈回出生才中断的。
几乎每一张单子上都有沈宜雨手写的批注。
“小宝长得好快!好期待,哥哥好像有点害怕,我反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