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乘皱了下眉头,怎麽死後的世界会和人间的模样如初一彻?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
“如果我在这里死了会怎样?”
“我不知道。”瘦皮猴摇摇头,说,“我是想说,既然死了还有另一个世界,那就把这儿当作在人间的日子,得过且过呗。”
海乘沉默了,既然他死了都能重新活过来,那是不是就代表死亡其实根本不存在?
“所以地球上的人类拼了命的活着其实是没有意义的?”海乘问道。
“唔…”瘦皮猴思索了一下,“不是的,其实这里的生活比在地球上艰难多了。”他指了指海乘身後的建筑物,说道:“看到那座塔了没,那是监狱,我们到现在都被困在这个地方。”
海乘回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沙尘弥漫的远方,还真的有一座黑塔,那塔说是塔,其实也不高,但因为顶上有一展尖尖的避雷针,所以这里的人乾脆就称他为“塔”。
“我们被关进监狱里了,现在是我们的放风时间。”瘦皮猴说,“到了傍晚,我们就得回到那座塔里,否则外头的雷会把人给劈死。”
海乘转过头看着瘦皮猴,这人很认真,表情看着不像在说谎。
这就有意思了。
“塔里有什麽东西?”
瘦皮猴沉默一会,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我不知道。”瘦皮猴说,“那地方看着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监狱,我们每次回去,都会有狱卒把我们关进牢里,我们就在那牢里过夜。”
“那晚上有发生什麽事没有?”银天的声音在身後响起。
海乘倏地转过头,这人还是一贯的模样,不咸不淡的笑着,只不过一身的衣服也换了,变成了囚服。
海乘现在只要一看见他就不由自主地泛着恶心,饶是他心里素质足够强大,但要是被同一个人杀了两次,估计没有心里阴影都难。
他後退一步,站在离银天一尺远的地方。
“哦?又是新人?”大汉憨憨的说了一声,指了指银天问海乘:“你俩认识?”
海乘没有搭理大汉,问瘦皮猴道:“你还没说完呢,晚上会发生什麽事?”
“……哦,这个,”瘦皮猴回过神来,他看了看大汉,小声说:“还是你说吧,我说这不太合适。”
“没事儿,”大汉没来由的变得有些郁闷,他虚夹着烟,说:“就…我一个英年早逝的朋友,虽说我也是,不过他比我死的更早…”他说,“就那天晚上,他突然就说他要逃狱,於是他就趁着狱卒来巡逻的时候偷了钥匙,然後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打开门出去了。”那壮汉越讲越颓靡,最後直接蹲了下来,“然後…然後隔天早上,我们发现他的屍体…不,应该说是他的皮…他的皮挂在长廊的旋栏上。”说到最後,那大汉浑身颤抖的打起了哆嗦。
一个一米九几的男人给吓成这个样子,可见那场面应该是非常骇人的。
“肉呢?你们有找到他的肉麽?”银天也蹲下来,看着那壮汉。
壮汉闻言有些崩溃了,像只仓鼠似的使劲撸摸自己光洁的脑袋。
那瘦皮猴在一旁叹了口气,替他回答了:
“有,他的身体血肉模糊的被狱卒抬着带走了,支离破碎的,看都看不清。”
这个说法很神奇,不是被发现之後清理乾净,也不是被丢在哪个旮旯角落里,是被狱卒“抬着带走了”。
银天摸了摸下巴,脸上的神情很玩味。
海乘盯着银天,他倒是不觉得他们说的那些很可怕,在他心中,最可怕的东西只有银天,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他没有再多问,三人六目相对的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天色渐暗,黄土之上乌云罩顶,周围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重重的压在每一个人心口上。
这个搭配其实很奇怪,印象中黄土应该不常和雨水扯上关系,但是这里每晚都会下雨,而隔天潮湿的凝土又会恢复如初,变成乾土的样子。
钟声从塔的方向传了出来。
这是第一声警告。
等第三次钟打完,天雷就会轰然降下,劈死在场的所有会呼吸的活物。
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往塔的方向走去,那是漫漫荒漠中唯一仅存的避难之所。
狱卒们站在门口迎接囚犯,他们带着钢铁做的头盔,将脸包得紧紧的,除了身形像人之外,其实分辨不出来他们到底是人是鬼。
“有没有人尝试过把他们的头盔摘掉?”银天回头问壮汉。
壮汉摇了摇头:“敢对狱卒动手的话,绝对会死的很惨,连手都还没碰到就被一枪打死了。”
原来这儿有枪这种东西,海乘和银天不约而同的想:这下好办事了。
一群人在食堂领取狱卒发放的盒饭,海乘接过便当,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安静的打开来低头吃着。
瘦皮猴和壮汉正火热的聊着自己生前干过的风光事蹟,而银天…这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