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捂着肚子,脸上茫然中带着点痛苦:“你去哪?”
我迟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好像胃痛……”
“……”
我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的神态,看着不像是装的……或许是我完全分辨不清他是不是装的。可我没有办法,在心底叹了口气:“我给你去买点吃的。”
刚走出去没两步,我回头问他:“你有钱吗?”
他愣了下,摸了摸裤兜,然后指着外套:“钱包应该在内兜里。”
我掏出来抓了一把,也没数,就下楼给他买吃的了。
当我提着几袋油条豆浆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洗好脸正在刮胡子。
他瞅了我一眼,又冲了下脸,然后凑了过来:“饿死我了……”
“胃不痛了?”
“还有点……”他喝了口豆浆:“垫垫肚子应该就好了。”
我从口袋掏出刚买的一板药扔桌上:“要还是不舒服,就把药吃了。”
“好,谢了啊。”他朝我笑笑,然后又大口把手上的油条吃完:“这一年多过得怎么样?”
我苦涩自嘲地笑了下:“还活着。”
他停顿了一下:“你的手怎么回事?”
“意外……意外。”我敷衍着。
“出门在外,多注意点。”
“嗯,我知道。”
我看着他神态自若地吃着早餐、和我聊天的的样子,真奇怪……好像我们从来没有闹过不愉快,也没有分开过一样,这反而让我有些拿不准怎么和他相处。
我看他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想起身离开:“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伸出腿挡住我:“这么久没见,你急什么?”他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继续说着:“怎么?躲我吗?”
“你想多了。”
“我明天就得走了,好不容易碰了面,不带我逛逛?”
我犹豫了会:“你想看什么?”
“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不方便。”我直接拒绝,没有别的意思,的确不方便。
他的眼神在我脸上转了又转:“不方便?呵呵……那行,今晚上还是那个酒吧,我看你朋友也在,一起喝两杯?我请客。”
他都这么说了,我能怎么办,再拒绝一次?那下面子的意思就太明显了,到时候指不定他又得发什么病。
晚上,酒吧里灯影晃动迷离,桌上氛围倒还是不错,我稍稍放下心来。毕竟他这人向来面子功夫都做得不错,几乎难见他和谁撕破脸皮过。
而有我做中间人,小舟他们也很包容,你来我往地聊着玩着喝着,都还挺正常的。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他突然凑了过来,表情自然得像是朋友间说说悄悄话,然而他的脚却不动声色地勾住我的裤腿往上撩,在我的小腿上轻轻地蹭来蹭去。
“这桌上,你睡过几个?”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震惊得下意识瞪回去,低声怒骂他。可是这一年多,我的确长了点修为。何况我有什么可矫情的?他问的话其实在朋友之间……哪怕仅仅只是炮友之间,都算得上很正常。
一个正常的,下流的玩笑话罢了。
而被问的我本身,也早就没什么矫情地必要。
但是我忍不了他的小动作,于是我一手肘把桌上的酒撞下去,洒在他裤子上。
“不好意思,喝多了手抖……”我急忙拿过桌上的纸巾递给他。
他接了过去,盯了我一下,才慢慢开口:“一年不见,酒量变差了。”
说完他起身去了洗手间。
小舟朝他离开的方向努努嘴,毫不回避地问:“你以前说的那个喜欢的人?”
其他人都看着我,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以前……以前喜欢过。”
“还挺帅的,难怪……”周游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只取笑地看着我。
“啧……就是感觉脾气不太好。”小舟叹气。
我看了小舟一眼,有点惊讶于他敏锐的感知力。
闲聊中,酒吧里放起了“摩登”的探戈舞曲,柔情缠绵的舞曲和迷幻暧昧的镭射灯吸引了很多人到舞池中扭动着身姿,小舟也拉着陈开冲了进去,但我、键盘和周游都不太会,便也就坐着看看。
突然,我的后肩压上来一条手臂。
我偏头看去,他正勾着我的肩:“走,跳舞去。”
我摇摇头:“我不会。”
“没事,你跟着我就行。”见我仍不为所动,他的眼神变得哀怨:“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的,你还欠我一场舞呢。”
“我没有答应。”
“我不管!”
他就这么盯着我,用眼神缠着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蓝的灰的紫的混乱光影,将整个舞厅包裹。我们混在人群里,时而一手搭肩一手交叠,时而搂腰拥抱,但身体始终紧密地靠在一块,如同一体随着音乐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