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你!”
乖乖!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知道你有本事了,知道你迷住的夫人多了,可你说出来干嘛,还嫌连累他连累的不够狠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惊堂木被济源躲开了,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而随着这一声巨响,门口看审的百姓们,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骤然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议论声:
“我的娘哎,这和尚怪有本事的,迷住了这么多贵太太呢。”
“你看他身子长得壮实,一看就是功夫好,吸引住女人也不奇怪。不过不都说那些贵妇人最知礼懂礼吗?怎么竟喜欢这种粗俗之人……”
“再知礼懂礼,那也是女人啊!这些个大人又都是一院子的莺莺燕燕,红杏出墙不是很正常?”
“就是便宜这个和尚了,桃花运好就算了,竟还有钱拿。没听他刚才说吗,那位梁夫人可给了他不少钱,也不知道其他家给没给。”
……
一句又一句,京兆尹换了副惊堂木,将案牍拍的啪啪响,可是这会儿百姓正是吃瓜吃的最热闹的时候,谁又管你是谁说了什么。
议论还在继续。
堂上的京兆尹两眼一翻,眼看情况彻底控制不住,已经打算就此摆烂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梁大人的下属又到了。
还带着印信,所说的要求也与一刻钟前心腹所说的完全相反,竟是让他公开审问济源。
京兆尹:“……”
不是,就没人同情一下他吗?
一会儿审一会儿不审的,你们到底要闹那样啊!
京兆尹脾气也上来了。
反正在场百姓那么多,许多消息拦不拦的已经没所谓了,耳目通畅一些的,说不定已经将济源方才的话带到那几家了,那还怕什么?
继续审吧!
于是,在那三位管事想拦又不敢拦的目光中,京兆尹一拍惊堂木,吩咐属官带着案簿上来,正式开始审问济源。
另一边,梁府。
梁府姬妾众多,单单有名分的妾侍就有十六房。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通房,以及舞姬乐姬若干。
得亏梁默仝祖上是商人出身,最盛的时候,还曾任江南商会的会长,财资颇厚。
也就是到了他爹那一辈,朝廷打破了士商壁垒,同意商人之子也可参加科举。为了改换门楣,梁家才放弃了明面上的生意,改为买地置地,一步步从商户变为了书香门第,可祖上的基业还是在的。
因而,梁默仝才可以做到完全不为银钱所动,毕竟哪怕一分不贪,要供养这一大家子也绰绰有余。
梁府还是很大的,可梁夫人所做之事,却是根本瞒不住的,眼下除了生病的梁老夫人那里,其余院子已经都收到消息了。
依靠她生活的,自然为她担心焦灼,可绝大部分却是看笑话的态度。
毕竟主母和姬妾,原本就是对立的状态,梁夫人仗着娘家出身清贵,又一向眼高于顶,颇为看不上她们这些妾室,平时可没少给她们立规矩,连带着她们的儿女也跟着受尽委屈。
哪成想,这所谓的清贵夫人,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可不就让她们看尽了笑话。
梁夫人也清楚,这会儿旁人会如何议论她,也就是管事将主院围起来了,要不然,她这住处还不知会有多热闹。
那些看不对眼的妾侍,那些与她不对付的夫人,还有她娘家人……
想着,梁夫人的脸色越发苍白。在外头浪荡的时候,出于报复心理以及食髓知味,她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十分快乐,这会儿却是止不住后悔起来。
这般,等梁默仝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满脸泪水却不自知的落拓女人。
“大人!”
正满心惶恐的时候, 看到梁默仝进来,梁夫人不由得浑身一颤。
如今这情况,他肯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便知道吧。
紧张了一瞬之后, 梁夫人也放松下来, 她甚至已经想好要如何与梁默仝对峙了。
她这些年过得是什么日子, 没人比梁默仝更清楚了。心里的苦水倒出来, 能将外头的鲤鱼池都给淹了。
婆母不慈, 妾室一房房抬进来,这些都不算什么。反正老的已被她熬的瘫在床上,那些个狐媚女人, 只要有她在, 也起不了什么风浪。
她只是恨梁默仝。
为何她的儿女被妾室害死了一个又一个, 这人却是一点也不难过, 只是将那些作恶的女人处理了之后,就能心安理得的宠爱下一个。
那些死掉的孩子,难道只是她一个人的吗?
想着, 梁夫人又重新挺直了腰背。如今整个梁府,真正令她在意的已没什么人了, 所出的三子两女, 只活下来一个长子,还自小就被老妖妇抱去,和她不一心,共情的也是他权势赫赫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