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念头滑过脑海,再回神,阮菁玄不由觉得好笑,他一个能不出门则不出门的现代人,怎麽可能对此番情景感到似曾相识?顶多是从电视机里看到过与此差不多氛围的罢了。
──「为何买它?」
申时末,阮菁玄正打算回寝室,用顾余特意给他留下的那把琴练习一会,却在收剑之时瞥见了不远处那两道熟悉的身影,是换了一袭便装的段如松和君子枢。
「给我。」停下脚步,君子枢将段如松手上拿着的东西,拎了一些走。
朝yan城,背靠玉清宗所处的天虹山,传说中神明所眷顾的城镇。今日,盛况空前人声鼎沸,放眼过去,屋檐上、人群中、街道两旁、楼阁与楼阁间相连的红绳,无一不悬灯结彩。
阮菁玄并没有除道袍外的其他衣物,其他人就算有,也不适合他现在这个年纪,因此他回寝室後,再出来依旧是那套蓝白相间的弟子服,只不过是换了套乾净的。
忽视了段如松那副与有荣焉的表情,阮菁玄径直问道:「师兄你们寻我可是有要事?」
睁眼又是新的一天,阮菁玄依旧重复着每天的例行程序,洗脸、刷牙、跑圈、紮马步、练剑、用膳,紧接着便是砍木桩,为了避免木桩耗损过快,阮菁玄换回了老朋友桃木剑。自上而下劈开的训练已经结束,现在该试试由左自右,或者由右自左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实在是太多,如果不采取些措施是十分容易走散的,更何况以阮菁玄目前的身高来说,被淹没在人群当中的概率极高,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阮菁玄只得好好拉着两位师兄的手。
突然,一旁的段如松停下了脚步,可能是周围的声音过於吵杂,他略微垂首,「前几天说好,师兄会给你买灯笼,看看喜欢哪一个。」他指向前方卖着灯笼的小摊贩。
见阮菁玄抬着头,一双大眼睛始终盯着他两看,君子枢道:「看什麽,要分担的话,你帮忙吃就好了。」
阮菁玄的定定地看向,那被挂在最不起眼的所在,除眼睛和耳朵外浑身雪白的兔子灯笼。
这熟悉的用词,大师兄深得清涯师叔真传啊……
「这时间,我就知道小师弟你一定在习武场。」真不愧是他的小师弟。
就在他沉迷得难以自拔之时,君子枢泼了一把冷水,「其实我本来更偏向於赠琴,但想起你那和段如松不相上下的琴技,哈。」
君子枢背着醉倒的段如松继续向山上行去,直到两人的身影渐渐远离视线,阮菁玄这才抱着新到手的武器,离开了这里。
──「因为觉得它挺像你的,你看一身白。」
──这场景,为何似曾相识?
拿到新武器後自然是要检验其威力,方才只是简单挽几个剑花,现在有了时间也有适合的环境,自然是要练几回剑法,顺带劈几个木桩。
放假的第二、三天阮菁玄仍然在原本的宿舍就寝,偌大的凌天殿仅剩他一人,每到夜晚心底难免发憷,毕竟仙侠世界大概是真的有鬼魂存在的,但转念一想,这里可是玉清宗,曾经的修真界第一大门派,哪个妖魔鬼怪会想不开跑到这里来,这麽想着安心了。
腓红se的灯光照耀,驱散了一切忧愁与哀伤,每一个错身而过的人们脸上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或许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此番热闹景象一时移不开眼,又或者漫天的红光和不断萦绕在耳边的嬉闹声过於繁复,阮菁玄竟觉得有些恍然。
三人一路走一路看,有卖工艺品的、表演杂技的、猜灯谜的、吃的……沿途逛下来林林总总层出不穷。
利且凌厉的剑气,令阮菁玄对这把剑愈发ai不释手,光右手挽可不够,左手也挽了几次。
沿途下来,段如松的手里已经挂着冰糖葫芦、炸麻团、花生糖块、烙饼……东西实在是太多,他又得伸出一只手牵小师弟,那样子着实有些滑稽。
摊贩上卖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有放置於水面上的荷花灯,也有可以提挂的,包含最常见的圆形彩灯,以特殊的颜料描绘不同的图案於其上,甚至还有动物造型的、金元宝造型的……形形sese各式各样的造型,犹如百花争妍,x1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直到夕yan西下,日暮时分,阮菁玄方离开习武场。
──「它的眼睛是红的。」
──「那你回去把它涂白不就好了,走啦走啦!」
阮菁玄不好意思说,也怕说了会被打,他总觉得这两师兄还挺像「父母」的。
「……」阮菁玄本来想反驳,但仔细想想自己到目前为止,也只能勉勉强强、有模有样的弹两、三首曲子,甚麽意境啦情感啦通通没有,更别说将琴当作武器。於是他只好认了。
「师尊让我们三人下山热闹一番。」君子枢淡淡的道。
阮菁玄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他那两位师兄更不是,但难得下山一趟,肯定都不希望空手而归,因此每路过一间卖吃的摊贩,段如松便会负责询问:要不要买。阮菁玄负责点头,而一旁的君子枢则负责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