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徐扬已经被Cherise的人接应着逃出军区,马不停蹄赶向大部队。
“老板,我被温筠发现了,他实在是太敏感。”徐扬不敢看Cherise的眼睛,目光游移,僵硬地站在门口小声报告,又是胆怯道“请您惩罚我。”
Cherise早已压不住满心怒火,可又觉得跟这蠢货发火已然是没有必要。他闭了闭双眼,疲惫地按了按抽痛的额角,压抑着翻涌的焦躁冷淡道:“你的失误还放跑了温清影,拿什么还?行了,以后再收拾你。放出消息,就说我明天要去D市小白楼取新型毒品的配方,温筠一定会来。”
徐扬听着Cherise狠戾的语气暗自心惊,明天怕是有场硬仗要打。
军医院的病房外温筠听着部下的报告,飞快地思考着。他转过身透过并不清晰的玻璃看着病房内那个瘦削脆弱的身影,目光轻轻描绘着温清影的轮廓,像是将他当作一件艺术品,细细欣赏,藏在心上。
将他弟弟伤成这样的毒枭定是不能放过,可为什么那么巧会被他们截获这个消息呢?很大概率这消息是对方故意放出引诱军方上钩。
温筠站在走廊的Yin影处,神情隐没在黑暗中令人琢磨不透,放空的目光又是沉沉落在温清影由于输ye而承受不住泛着青紫的苍白手背上。眸光一凝,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毫无留恋地大步走向出口,凛然向身旁跟随的部下命令道:“准备一支小队两小时后跟我出发去小白楼,找亲信,不能有不明底细或是参军四年以下的人。”温筠顿了顿,漠然道:“这军区内怕是也不干净了。”
部下茫然地回味长官最后那意味深长的言语,一时间不敢出声,离开时不知是谁的叹息轻巧又沉重地消散在深夜冷清的迷雾之中。
黎明时分,朝阳在远方地平线处探出脑袋肆意窥伺着山路上两辆全速前进的越野车,化作一线明黄色的锋芒割裂宁静的黑暗,带着他们往远处藏着陷阱的光明奔去。
希望裹挟着Yin寒叫醒了沉沉睡着的少年,温清影艰难地睁开充斥着涩意的双眼,嗓子干得麻木,腹部伤口的疼痛叫嚣着不让他继续陷入并不舒适却也不可多得的昏睡。咬牙探出身子按了呼叫铃,温清影落寞地看着空旷的病房,这里没有哥哥停留过的痕迹。他半垂着眼久违地感到一丝委屈,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感突然整个吞没了他。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哥哥,也许是因为疼痛太过肆虐而他无处倾诉,也许是妄图被好好疼爱的时刻没有人陪伴在身侧,他突然就红了眼眶。
明明没有人陪伴过他,这二十年来他一直没有被宠爱过,日复一日的训练,每一次病痛受伤都是一个人咬牙度过。没有人,从没有人能在他痛到浑身发抖时安慰过他,他只能环抱住自己捱过一个个漫长黑夜,与没顶的痛苦作伴,没有人爱他,他也不觉得自己值得被爱。
然而从危机四伏的战场回来,被温筠抚摸过的地方冒着阵阵酸楚,让他此时此刻面对空无一人的病房变得敏感脆弱。他竭力压制着想要流泪的冲动,死死扣着手指上未愈合的伤口,期待疼痛能给予他坚强的资本。
护士推门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温筠队里的人,温筠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发问:“哥......首长去哪里了?”
那人怔愣一瞬,支支吾吾不肯说。
温清影皱着眉,脑中出现了无数种可能,焦躁地重复道:“他到底去哪了?你最好告诉我,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
那人犹豫着将温筠的作战计划告诉了温清影。温清影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Cherise本身就是一个制毒师,他还没来得及将这个情报告诉温筠,Cherise不可能去拿什么配方,因为配方都是他自己研制,Cherise这样一个温文尔雅并不凶恶的人几乎像是个值得尊敬的绅士,能够让他被那么多人信服,只是因为配方是他自己研究而成,没有任何其他获取途径!
温清影一阵懊恼,红着眼拔掉了针头,也不管血流不止的手背,踉踉跄跄就撑起身子往外走。
“你们被骗了,赶紧联系首长,Cherise所有配方都是他自己研制,他放出这个消息一定是引诱你们过去。温筠他不知道吗?这么明显的陷阱!”说到这里,温清影顿了顿,意识到,温筠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为了捕获Cherise,即使是陷阱也必须去了。
“联系不上首长!通讯被截断了!”
温清影摁着灼痛的伤口,叫来护士给自己打止痛,咬牙道:“Cherise随身携带信号屏蔽装置,咳咳......他们应该是已经到Cherise附近了,赶紧备车,我要过去。“
部下不敢违抗这位编外杀手的指令,护送他上了车。
温清影已经两天没有进食,眼前发黑,胃部抽搐伴随着反胃感让他几乎撑不住自己的动作,抖着手将刚刚从护士那带出来的葡萄糖注射进身体,又用绷带将腹部伤口缠的更牢避免动作间伤口撕裂。他缠绷带并不温柔,为了裹紧对自己下极重,司机在一旁看着副驾驶上的人自虐似的缠着绷带,不忍再听他压抑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