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会所时已是傍晚,温清影跟在钱五爷身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球灯不断变幻着颜色,将他吞噬进深不见底的深渊。侍者将他们带往包厢,温清影左右避让着不甚清醒的年轻男女,暗自琢磨一会儿的行动。
侍者敲了门。门内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进来。”
透过慢慢打开的镶边房门,入眼可见的暗红灯光铺洒在房间内。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服懒散地靠在沙发内,一旁是几个下属样的人物。
钱五爷先一步走进包房,“Cherise先生,好久不见。人已经给您带来了。”说罢,钱五爷向温清影递了个眼神。
温清影并不直视沙发上慵懒又危险的男人,只是垂着眸子端起桌上的龙舌兰,为Cherise调上一杯特基拉日出,由黄到红,像是日出的颜色。纤长的手指稳稳地捏住瓶身,瓶口溢出的ye体沾到他的指尖,被他灵活的粉红舌尖慢慢舔去,说不出的媚。
温清影这才抬眼望向Cherise,男人高挺的鼻子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由于并不明亮的灯光而反射着迷蒙的光。顶灯的笼罩下,隆起的眉弓在碧蓝的瞳孔上投下一片Yin影,模糊了他的神色。只有唇角微弯,诱哄似的轻声问:“这个小家伙?也想做我的保镖么?说是个站台的还差不多。”手上却没停下,揽着温清影Jing瘦的腰将他拢在怀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弯了眼睛,“调酒功夫倒是不差,真是陪酒少爷?”
钱五爷连忙道:“这孩子是个孤儿,看着有点姿色所以一直放会所里养着呢,没干过别的,一直是陪酒少爷。但他是个练家子,在这地方活下来可不容易,没点本事早就连跟骨头都不剩了,这您可以放心试他。”
Cherise似是来了兴趣,捏了捏温清影后颈的软rou,贴着他的耳廓悄声问:“小美人,可以给我表演一个吗?”
温清影被喷洒在耳畔的温热气息激的身形一僵,没有丝毫犹豫地站了起来,冷声问:“你想怎么试?”
Cherise摩挲着带着冰凉水汽的杯壁,向身旁一人抬了抬下巴。
那人身形高大壮硕,肌rou贲张充血,一根根粗壮的青紫血管在皮肤上蜿蜒出可怕的曲线,几乎比温清影高了一个头。温清影回想起温筠让他背记的资料,这人叫王贺,是Cherise身边的亲信,常替Cherise运货交接。
包厢足够大,足够他动作的了。王贺突然暴起,抓住温清影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几乎来不及反应,拳风已经近在咫尺。“小子,就这点三脚猫功夫,你呃......”眨眼间局势却是突如其来的逆转,温清影双腿绞住对方粗壮的腰身,偏头躲开了对方的拳,一把撑住对方的的后肩,借力一跃而起。他翻身闪到对方身后,眼都不眨地狠戾出拳当头劈下。刹那间王贺口鼻喷血,连叫喊都来不及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温清影站直了身体,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忍过伤口撕裂的痛楚。
“不错啊小美人,这身手长了副让人想欺辱的皮囊真是可惜了。”Cherise饶有兴趣地晃了晃酒杯,眯眼打量着面前许久未见的少年。错觉么?变了那么多。“留下吧,留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保镖,观赏价值可大多了。”轻佻的语气让温清影一阵烦躁,压抑着上腹熟悉的跳痛,垂下眼睫缓解伤口撕裂失血带来的眩晕。他失神地望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射的灯光。家里也是这样的灯,他走神着,哥哥醉酒回家的那天,他曾经在那样的灯光下偷偷亲吻哥哥。
胃好痛,好想哥哥。
片刻的失神后,温清影应了声,走到这位让世界各国军方都束手无策的大毒枭跟前。面前的人不像是毒枭,而更像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绅士,异国的英俊长相让他几乎不输任何当红流量,多情的眼睛在镜框背后注视着你,便让你觉得世界上只有你一人。真是糜烂不堪,温清影讽刺地直视那双表面多情温柔的浅色瞳孔,却只看见了嗜血的危险和Yin鸷。
他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