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十三独自回家,但没有待太久。
葳蕤书轩势盛,有了大摇大摆闯入两次的前车之鉴,黄家并不安全。
黄十三让菀娘收拾一下,拿着简单的包裹叫了牛车,一齐前往位于南山上的南山寺。
添了些香油,南山寺方丈便吩咐小沙弥安排黄十三和菀娘住下。
南山寺虽小,一应设施却很齐全,男居士和女居士分开,不得互相进入对方的住所。黄十三穿越之后,还是第一次没了忙前忙后的菀娘帮忙拾掇,只自己拿出纸墨笔砚来,摆在住所的书桌上。
黄十三磨了墨,毛笔蘸着在抹开的宣纸上写下——第十二回,王熙凤毒设相思局,贾天祥正照风月鉴。
南山寺是个地处偏僻的小庙,清静得很,来往进出的出家人,别说讨论《西yIn记》,连个讨论《西游记》的都没有。黄十三在这等清心寡欲古佛青灯里下笔如有神助,一日便默了八章回。
当晚,黄十三十点就睡了,一夜酣睡无梦。
第二天起来,黄十三使毛笔蘸了墨,本打算继续默《红楼梦》,悬在纸上想了许久,最后落笔——师徒四人重新上路,这日,过女儿国。国君使开盛宴,过百斋菜,碟堆盘垒,皆为悉心烹饪,筵请圣僧。
中午去斋堂吃饭,虽然没有rou荤,菜油炒的素食也吃得黄十三满嘴流油。
黄十三抹了嘴巴回房,却见窗前站着一陌生男子。
黄十三住所里,书桌摆在走廊一侧,紧挨着墙壁,桌前一扇长窗,为着光线充足,向来是打开的。去吃饭时忘了关,此刻,男子就站在打开的窗前向内张望,那被镇纸推得平平的宣纸上,赫然写着——国君将裙摆掀起,下面是月白绸裤,粗长那物什从豁开的裆口探出个头,鲜亮红润,竟比玄奘还要大些。
这剧情,用穿越前的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女装大佬掀起裙子比你还大。
这情形,换作别人,恐怕要当场社会性死亡。
幸而黄十三不是别人,他不仅不死亡,还先发制人:“你是何人,怎的私自在他人文章前随意张望?”
男人闻声侧头,看向黄十三,目光中满是打量。男子一张容长脸,眉毛浓黑,虽则不能跟裴小公子媲美,却也是相貌端正,仪表堂堂:“这文章,是公子所作?”
男子语调奇异,吐出文章两字的时候还卡壳了一下,估计是在心底里评估这么个东西算不算得文章。黄十三却像是没有瞧出男子的迟疑,挺胸抬头,一派当仁不让:“不错,正是区区不才在下的洪荒巨着。”
男子越发目光奇特地打量起黄十三,须臾:“失敬。”
黄十三一摆手,拉出社交距离:“不必失敬,你走开些,不扰了我着书的清静便是。”
“着书的清静”这话一说,饶是男子宠辱不惊,也不禁为黄十三的厚颜无耻挑了挑眉峰。
男子略一拱手,转身便走。走出去两步,似是到底心里不忿,又倒回来:“我私自看了公子的故事,确是我的不对,恰好我也有一个故事,说与公子,算作赔罪如何?”
男子其实比黄十三高些,黄十三虽然瓤子沧桑蹉跎,但壳子是个实打实的少年郎,男子却已是成年人,有着成年人的身量,黄十三仰头望着男子:“好吧,你说。”
“说一少年,天纵奇才……”男子不过吐出八个字,便顿住了,陷入缄默。
黄十三等了等,没等到下文,心里估摸男子是嫌弃没人捧梗,便配合问道:“少年天纵奇才,然后呢?”
男子突然扶额,他是怎么了,竟跟半大的孩子一般见识,连门都进不得,一口水也没有,站在走廊上巴巴地非要与人说道,也是昏了头了。思及此,男子一声哂笑,拱手:“告辞。”
语罢,男子转头就走,这次是真走了,头也不回。
望着男子的背影,黄十三撇了撇嘴:“莫名其妙。”
回到房间,黄十三给砚台里加些清水,墨条磨过,重新提笔,还没落笔,突然一拍大腿。
“他不会是想夸我这个少年天纵奇才吧?难道是看了我的小黄文,深觉得我逻辑之严密,用词之审慎,堪称钟灵神秀鬼斧神工,故而有这一夸?诶,没看出来,老哥人还挺好。”
经此一事,黄十三备受鼓舞,一手狗爬的字,爬得比脱肛的疯狗还快。一个下午的时间,圣僧便与女帝在王庭各处悉数滚过,床上十八般技艺自不必说,便连人来人往的御花园也是撩裙即上提tun便挨cao。
晚饭光景,黄十三又去斋堂吃饭。
因为舍不得中断灵感,黄十三去得晚,基本算是掐着关门的最后一刻进入斋堂。
打了饭菜,黄十三在不多的用餐者中瞧见了一个熟面孔,正是中午在窗前遇见的那位。黄十三走过去,拉开了男子对面的凳子:“中午一见,还未曾问大哥姓名,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大哥,不是公子也不是先生,而是大哥这个市井得有些江湖气的称谓,男子默了两息:“姓李,李坤。”
“我姓黄,黄十三,”黄十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