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在赌场的餐厅用过晚饭后,孙默开车来接徐征二人。
车停在赌场门口的喷泉水池边,薛琅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后看见了司机是谁后,眉毛一挑,他当然是知道孙默和徐征的旧事的,但他以前看不顺眼这位,和徐征好的时候没少想挤兑孙默,但奈何武力上打不过,也就过过嘴瘾,现在几年过去了,没想到孙默还待在徐征旁边,而他自己和徐征几年没见,才旧情复燃(单方面的),面对这位‘两朝元老’,也不大想再去挑火惹事,所以只是随便打了声招呼。
孙默看了他一眼,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他脖子上露出的吻痕。
徐征坐进去后,孙默在后视镜中和他对视,问道,“去哪里?”
这是在问他们今天晚上要去哪里谈事。
徐征手搭在膝盖上,“让薛六定吧,看他想到什么地方玩。”
薛琅笑眯了眼睛。
他们昨天闹得有些激烈,今早上起来的时候薛琅腿都在打颤,他一个人洗不了澡,问徐征可不可以帮帮他,徐征略带了一点愧疚,二话不说便扶着他进了浴室,打泡沫的时候薛琅开始不规矩了,蹭的两人身上都是泡沫,他还妄图在蒸汽氤氲的浴室里上演三级片,被徐征止住了,知道他是别有图谋的装柔弱,就把他压在玻璃门上打了几下屁股,让他自己洗。下午陪薛琅去看了一个画展:欧洲绘画五百年,他从小就喜欢美术,只是后来家族内斗,学艺终究不能傍身,当了薛家家主之后,每天困在定阳市,说日理万机也不为过吧,毕竟那么多人虎视眈眈,都想给年轻的家主使绊子,那段时间过得既忙且快,等回过头来,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再接触到自己喜欢的了。
无论是喜欢的事,还是,喜欢的人。
薛琅自知早上的事理亏,所以白天一天都在伏低卖乖。到了晚上,他的小心思开始活络了。
他揽过徐征的臂膀说,“那就去六号会馆吧。”
孙默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那我通知会馆的人做好准备吧。”
徐征颔首,然后说,“让喻六也过去。”
车开到六号会馆的时候,门口已经陆陆续续进了一些客人,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才刚刚显露出一些热闹的轮廓。门童拉开车门,徐征先下车,然后是薛琅,孙默没有跟着下车,对于特别调查组的这件事,他一直都放不下心,这些天都在默默地找着线索,徐征见他难以舒心,姑且就让他放手来查这件事。
两人下车后,一进感应门,见到了程仔,他专门在这迎接他们的,一看到走在前头的徐征,他忙走过去打着招呼问好,“老大好!”
紧接着,他看到了第二位,第一眼看上去的感觉是端重,清润,唐装搭在他身上很配,有水乡气质,不是扭捏的弱,冷色调的服装和丹凤眼又衬得他有些Yin狠。但,第二眼看上去的时候,就有些发懵了——那个男人脖子上吻痕寸寸,他好像也没用心去遮,在冷白皮肤上格外显眼。
程仔有些懵的站在原地,绪哥还在楼上对账,叫他先下楼来接待老大,他以为老大是专门来看绪哥的,没想到还带了一个人,一个看上去就不好招惹的人,脖子上的痕迹还那么的暧昧,唉……
正胡思乱想着,那个男人剜了他一眼,他吓得了个哆嗦,徐征已经开口说,“带路去包厢吧,我们有事要谈。”
程仔带他们上了楼,去徐征经常谈事的包厢,一间没安监控的包厢,整个楼层都很安静,没有底下大厅那么嘈杂。程仔招来服务生替他们开了两瓶好的酒,一瓶红的,一瓶威士忌,又端来冰桶和高脚杯放在矮桌上,替他们倒酒。
不过一会,喻六也进来了,“老大好,”他目光又看到了薛琅,“薛先生好。”
他把带来的笔记本放在腿上,开机的时候包厢里已经没有人了,服务生和程仔都退了出去,喻六知道今天来是要谈生意上的事,本来以为薛琅也会带人来谈的,没想到这位老大是直接单枪匹马来的,也不知道是太信任他们老大了还是不知道这些生意上的世故,谈生意嘛,总要让一个懂内行的手下帮忙估估价。
喻六的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是薛琅昨天给的几个账户名字,还有他这次想交易金额的数字,可还没等喻六开口,门外突然咚咚咚传来三声敲门声。
不疾不徐,礼貌有致。
薛琅马上伸手扣下了笔记本的盖子。
“进来。”徐征说。
进来的人是方无绪,他手上还端着一份果盘,薛琅从他一进门的时候就在看他,看他慢慢地把果盘放在矮桌上,先向徐征打了声招呼,语气很熟稔地说着,“刚才在楼上对着账,就叫的程仔来接您…前几天家庭医生说您需要多吃点水果,我就切了一些新鲜的送上来。”他扫了一眼桌上倒着的酒,半是无奈半是规劝的语气道,“您少喝一点吧。”这之后,他的眼神转向薛琅,仿佛才意识到包厢里还有一个素未相识的人,他问道,“这位是?”
薛琅靠在包厢的沙发上,结束了对方无绪的打量,他来之前就听说了六号会馆易主的事,而这个新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