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自己的别院之后,裴清没有点灯,他习惯于在黑暗中行事。
萧佐。话声落下,只见一道和裴清体型相似的黑色人影突然出现在男人面前。
黑暗中,那人将脸上的玄铁面具取下,露出和裴清极为相似的俊脸,不过眉眼的气质倒是极为正派英气。
那黑衣人也就是萧佐,略微催促道:知道你要说什么,交接的暗卫已经调过去了,还有一刻钟就到子时,快走吧。裴清不放心云露的安危,从自己的手边调了两名暗卫轮班保护她,萧佐也是知道的,也是他去办的。
子时便是约定好面见皇上的时间,他这人就是有些刻板,总要在之前到达才可安心。
听到萧佐的回答,裴清颔首,快速换了身和萧佐一样的衣物,两人同时带上玄铁面具,乘着夜色,前往文华殿。
文帝在内殿批阅奏折,和暗卫比个手势,裴清二人便进了内殿。
参见陛下。简短的问安声打断拿着朱砂笔勾划奏折的文帝,身着明黄色寝衣的文帝微微抬起头,露出的面容与面前两人说不出的相似,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陶人。
捏了捏眉心,将手中的毛笔放下。
想起这几日的不快,皱了皱眉头: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文帝吐出一口浊气,仰靠在木雕龙椅上,若裴清不来,他还不知道都已经子时了。
都在计划之中。望着略显疲惫的文帝,裴清知道,今晚皇上怕是又要在文华殿过了。
文帝点点头,既然没出差错便也懒得多问了,又想起裴清前几日透露出来的小心思,打趣道:大名鼎鼎的玄甲军统领居然自愿被押去借种,啧啧啧,究竟是哪位姑娘能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别人不知道,但和他一起长大的文帝可是知道,当初文帝的母家为他选拔长相相似的暗卫苗子,经受的训练无一不是炼狱般磨人可怖,还要用在备受磨练的同时将身体打造成百毒不侵,才能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珍贵妃的迷药对裴清来说简直就是跟喝水没什么两样,但是裴清偏偏装作中了药把自己送上门去。
这明晃晃的嘲笑声对裴清来说毫无攻击力,依旧冷淡的站在原处,清隽凌冽,老神在在的不发一言。
见他这般,文帝便也不再自讨没趣,收了笑声,咳了咳,斜了一眼萧佐,都不知道帮朕解围,不过一想萧佐这厮也是个木头桩,古板严苛至极,如何体会得了这诙谐幽默。
想通了之后,文帝轻哼一声,转身又起了个话头给自己找台阶下:近来北方鞑挞又有不少动作,线人来报,恐怕是早有准备,过不了过久就得派人去坐镇,李廉此人若是作废,和他比肩的,也就只有裴清你了。
说起李廉,此人狼子野心,撺掇着自己胞妹珍贵妃,借着当初皇上的金口玉言,妄图让珍贵妃诞下龙子,坐上国舅的位置,夺了大周的天下。
果然人都是贪得无厌的,李廉费尽心思,不知用了多少助孕的药才让珍贵妃怀上孩子,其心昭然若揭。
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酣睡,但文帝对珍贵妃确实是有几分情谊在的,为了让珍贵妃抽身,文帝早就在暗中服了不易受孕的药,所以当初珍贵妃有孕的消息传出来,文帝也知道,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助孕的药物和绝孕的药物相生相克,珍贵妃果然便落了胎。
太医院的人效忠于文帝,隐瞒了每日的膳食里含有绝孕的药物,于是珍贵妃便以为自己真的不易有孕,在用云露向裴清借种的时候更是不敢用药。
这便是让文帝寒心的地方了,文帝以为珍贵妃落胎就放弃了,至少没了孩子说不定李廉也就歇了心思,但珍贵妃却被这深宫迷了心智,不顾兄长的图谋,不惜借种生子,只想登上一国之母的后位。
这下,就算文帝再留恋当初两人的情谊,都不得不下死手,将这兄妹二人一并除去。
恰巧此时鞑挞来犯,急需在军中颇有威望的人坐镇边关,李廉手握二十万铁骑,是绝不能放他到边境坐镇的。
文帝这次不单要驱除鞑挞,更想攻占北方,成就自己的一统大业,于是便打算派玄甲军前往北方,出兵鞑挞。
玄甲军是历届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共有五万人,从幼时选拔出来便开始打磨,直到志学之年,才算完整的成品,出手便可以一敌百。
裴清虽是他的暗卫,但却是玄甲军出身,十五岁被他发掘除了杀戮的领兵打仗的才能,十七岁便做了玄甲军统领,暗中指挥了不少战役,文帝这次也早有将裴清摆上明面的意思,几月前便任命他为贴身侍卫,时机成熟便把他调入李廉的二十万铁骑中,架空李廉手下的兵力,到时候再由裴清将三千玄甲军暗中安插进里面。
珍贵妃的事情将计划全盘打乱,但她狠毒却手段不够高明,连云露这个小宫女都能发现问题,但裴清这厮骗要自己送上门去,老树开花,想跟人家生娃娃。
估摸着他自己也知道,他的手段在军事上运用的灵活自如,但面对人家小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