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头,人头攒动。
身旁时不时会有东碰西撞的熊孩子冷不丁将朱萸撞个踉跄,一旁的迦陵几次三番伸手阻拦也无济于事,这让朱萸有些郁闷。
行至闷热拥挤的美食街时,突然伸来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腕子,一下子将她拉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馥郁的暖香弥漫鼻尖。
下一秒,两个追逐嬉戏的小儿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一路横冲直撞不管不顾,撞翻了一位姑娘手里的花瓶。花瓶碎了一地,姑娘哭咧咧地边骂边捡拾碎片。
朱萸转过头,发现若是再晚一秒,自己便要被撞进路旁的臭水沟里。
朱萸抬头望着古井无波的迦陵,目光晶亮:多谢啊,若不是你,我又要出糗了。
怀里冷不丁撞进一个姑娘,柔软的卷发上别满了清香的小野花。她的头恰好抵在他的下巴,清澈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迦陵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放手。
他的拇指轻轻抵着朱萸细薄的腕子,她的脉搏在他掌心忐忑不安地突突跳着。
朱萸试着轻轻挣开,迦陵力道加深,攥得更紧。
别动。他的嗓音依旧冷冷清清,喧嚣的吵闹声淹没了那道微不可查的悸动人多,不安全。
就这样牵着就好。
手腕上的力道坚定,不容置疑,在她细嫩的皮肤上若有如无地小心摩挲着,痒意顺着腕侧细细密密地爬上她的皮肤抓上她的脊背。
朱萸一边走一边悄悄打量着迦陵。
冷冰冰没有什么表情的侧脸清隽出尘,与这方拥挤嘈杂的闹市格格不入。像是一位无欲无求的谪仙,来一趟人间未染纤尘。
可是。
谪仙的耳根也会泛着盛然的红意吗?
迦陵突然转过头:你看什么?
朱萸愣了一下笑道:我怀疑你上辈子就是个神仙,只有神仙才会生得像你这般好看。她的笑容更盛不然,你怎么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我的身边,救我于水火呢?
夜风四起,将花灯吹得东倒西歪。迦陵垂下头,定定地看着她。朱萸这才发现他漆黑的眼中闪烁着万般光彩。
他本就是个平凡却俊美的少年,生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无双冷目,望向她时,染上一层昭昭的欲火。
远处夜流河的河面上倒映着不眠的灿灿灯火,他的眼中盛着她与她身后的滥滥风情。
迦陵握着朱萸的指头微微下移一寸,想要擒住掌心。而他不动声色地抬起另一只手帮她扶正鬓边歪斜的茉莉,动作轻柔自然:是啊,我确实是个神仙。
朱萸看着他红意蔓延的耳朵咯咯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说笑打趣。转而瞧见迦陵肃穆的神情。
少年老成。
朱萸笑嘻嘻道:好,好。祭司也是神明!
迦陵走在外侧微微侧身替她挡着人群,低垂的眉目软下几分:以后你就知道......
尚未说完,朱萸突然激动地拽着他的袖子指着远方:河灯!河灯!
不远处的夜流河上飘着万千烛光摇曳的河灯,璀璨生辉如同星河烂漫的夜空。
万尺之上,死寂如水的苍穹,冷眼俯瞰。
迦陵收回目光淡淡问道:想去放河灯?
朱萸使劲点点头。
迦陵唇边漾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走吧,我们过桥去放灯。
卖河灯的老翁眼睛来回逡巡在朱萸和迦陵的身上。
当迦陵掏出钱币指指莲花灯时,朱萸发现老翁的眼睛差点蹦出眼眶。
迦陵没什么表情地付了钱,牵着朱萸转身离开。
离开时,朱萸听见老翁倒抽冷气的声音,回头一看,老翁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两人牵缠的手。
低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迦陵的手从自己的腕骨处滑到了掌心。
细看,像是交缠的藤蔓,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当初那个不容染指的迦陵如今牵着她的手神色平静,浑然不觉般一手提着并蒂莲灯,一手牵着她向淮河走去。
朱萸有些好奇:刚刚的老伯为何那般...吃惊?
迦陵回头睨了一眼老翁的方向。
他们来时走的桥,叫做情人桥,买下的莲灯是并蒂莲。
高高在上的冰山祭司走下神坛,牵着个俊俏的姑娘走了桥,买了灯,还要对着冥冥诸神祈之祷之。
能不吃惊吗?
迦陵垂眼看着蒙在鼓里的朱萸,眉目柔和:他是新来的,没见过世面。你不是想放河灯吗,想好要许什么愿了吗?
闻此,朱萸将自己将信将疑抛掷脑后,摇摇头:没想好。
冥思苦想时,擦肩而过一对并肩的姑娘。
粉裙的姑娘哭丧着脸:老伯不是卖了四十多年的河灯么,为什么质量这么差,刚入水就沉...
绿裙的少女怯怯道:有,有可能不是灯的问题。老伯说,不被神明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