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程尋在哪都能見到徐丹穎的身影,對方也不避諱與他四目交接,甚至還能朝他笑。
程尋全冷眼看待。
直到某天進教室,身旁的男同學忽然問他,「國企系的徐丹穎是不是喜歡你啊?她上次不是主動和你說話嗎?你們原來認識啊?」
程尋壓著指腹上被菸燙出來的傷痕。「不認識。」
「我聽我朋友說,她看起來像是對男生沒興趣,不出席活動,也不參加聯誼,約都約不到,也沒和其他男生走得近,說她搞不好是同性戀。」
程尋沒應。
對方吹了一聲口哨,「所以說她就是在追你嘍!你還真是我們醫學院之光,連高嶺之花都對你招架不住。」
見程尋貌似對這話題不感興趣,對方聳肩,「既然你不喜歡,我就讓我朋友出擊了喔。否則接下來的日子都在醫院實習,找個女朋友,生活也比較有滋有味。」
語落,身旁的人已經離座了。
對方嘀咕:「他這陰陽怪氣的,怎麼就一票女人喜歡他啊?」
星期五時,戴思嵐逕自去了程尋的住所,卻發現他兒子住在飯店有段時間了。她撥了電話給他,預期是他不會接。
戴思嵐盯著接通的畫面,「接了不會出聲嗎?」
「知道我還活著,我就掛了。」
「你這臭小子!現在是嫌家裡錢多嗎?租了一間房子長灰?」
「之後要去實習,到時會退掉。」
「總院不就在學校附近嗎?退了要住哪?」戴思嵐不相信他會回家住。
「我選了南部。」
「你說什麼!」
徐丹穎假日回了一趟白桐鎮,怕徐林昭阻止,她這次也沒事先通知,提了行李就上車。抵達時,發現老房空蕩蕩,庭院的大黑聽見動靜探出頭,見到徐丹穎,瘋狂搖尾。
「nainai去哪了?」
屋內幾乎沒有殘存的人氣,看上去有段時間沒人居住。
傍晚,山頭的老鄰居捧著剩菜來餵大黑,瞥見徐丹穎有些慌張,但還是熱情打招呼。「哎呀,怎麼回來了?」
「婆婆,妳知道我nainai去哪了嗎?打她手機也不接,我很擔心。」
「她喔,跟、跟朋友出去了啊,說是要玩好幾天,妳nainai本來就閒不住嘛。妳也別天天往鎮上跑,年輕人就該多出去看世界,有自己的生活,妳從小跟著妳nainai,好不容易妳長大了,也該讓她有喘息的空間。」
老鄰居叨念著,招呼徐丹穎一起吃晚餐。
晚餐過後,徐丹穎點開手機的手電筒,慢慢走回徐林昭家。屋內暖黃色的光鋪灑在地,徐丹穎躺在平時與徐林昭一同躺的地墊,大黑趴睡在她腳邊。她本來想和徐林昭聊程尋,甚至是聊聊她自己。
那天,她和戴思嵐說明事發經過,或許是她和溫桐的年紀相當,同樣身為母親的角色,為著自家孩子擔心的模樣,讓徐丹穎全盤托出。
「阿姨,我們家並不好,我媽過世得早,我爸之後便開始沉浸於工作,從來都是各過各的,沒有人回家。」
大學之後,本來以為日子仍舊照常運行,卻碰上了陸河陞。
要說陸河陞與徐明遠相像,也不然,他年紀比他小很多,氣質也不相像,大概是成年人的氣度和關懷,讓初成年的徐丹穎有了悸動。
如果陸河陞因為她做了某些事而開心,或許徐明遠也可能因為這些小舉動而開心,所以她總想著要討好他。
聽見陸河陞的誇讚,徐丹穎便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後來,或許是扭曲了吧,對陸河陞的好,轉為了執著。
她一定得做陸河陞喜歡的事才行。
之後,程尋不由分說的介入她的生活,可笑的是,他們只在床事合拍,下了床之後,全是一團亂。
價值觀相抵,個性天南地北。
程尋總想讓她對他毫無保留,但徐丹穎習慣一個人消化所有事。沒說的事,在程尋眼裡都成了隱瞞,他猜忌重,也不會善罷甘休。
徐丹穎不說,程尋便不斷戳破她的美好泡泡,加油添醋,掏出她窩藏在裡頭的私心。
「我沒想過會和他走到這一步,我不敢想,可是他一靠近我就覺得或許我真的可以擁有。我不確定我對他是不是有愛,只是我好像習慣了他在身邊,我能睡,能吃,能好好生活。」
徐丹穎垂眸,「我承認以往的生活讓我很累我想找個地方避一避。」
聽完,良久,戴思嵐都沒說句話。
徐丹穎也知道,她這麼一坦承,說白了就是把程尋當工具人,兩人湊合著過日子,聽在父母耳中,總是刺耳。
戴思嵐開口:「明明我用一樣的方式養孩子,無奈程尋就是與我們不親。小時候說愛他,他從來不理,說我們會擔心他,他眼裡只有自己的事。老實說,這對父母來說,打擊真的很大,再說,他當時還是我們第一個孩子。」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