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无奈地笑笑,先伸手说:给我支烟。
唐其骏连忙给她点烟,又一脸坏笑地说:江逾白真牛逼,都不止净身出户了,裸体出户!艺术家果然跟我们凡人不一样。
林臻先深吸了口烟,然后问:你都知道了?
唐其骏说:知道的人不多,我是偷听二叔打电话发火才知道的。
这么丢人的事,想来江家也不会主动往外传。
那他家里人有没有什么林臻都不知该怎么打听。
她见唐其骏,主要就是想了解些江家的情况。
我反正听二叔那个意思,是打算由他在外面待着,觉得他早晚会自己低头。唐其骏耸耸肩,韩姨好像还打算找他,有点儿气急败坏,跟二叔吵了一架,被二叔按住了。
林臻听他这辈分错乱的称呼,不由地脑子更乱了。
你们打算怎么办?唐其骏问林臻。
林臻答不上来,她不知道江逾白这样被晾着,还能坚持多久。
唐其骏及时问: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小侄我帮忙的地方?
林臻看他一副要掏手机转账的样子,有点哭笑不得,想了想说:有。
什么?
施坦威。能弄一架来吗?
林臻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唐其骏马上说:能啊。江逾白在霁云的套间一直都空着,钢琴当然也没人敢动。就是运过来会不会挺麻烦的?得找专业公司吧
林臻慌忙阻拦他:我就开开玩笑而已。我整个客厅面积恐怕没比施坦威大多少。
哦。唐其骏居然挺遗憾的,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要不你回霁云来?公关总监的位子还空着呢。薪水可以维持原样。江逾白也可以住回原来他那个套间,我从霁云的账上把他的开支扣出来,总没人敢说什么。
唐其骏这个提议挺有诱惑力的,她在霁云的工资比现在翻了一倍,哪怕她和江逾白不住霁云的套间,生活质量也会好很多。
但是如果被江逾白知道她居然接受唐其骏的援助,恐怕地球都要爆炸了。
不过回霁云又得伺候朱小姐那种傻逼了。唐其骏笑笑,不符合你的理想。
林臻会心地苦笑。朱小姐是她在霁云处理过的一次公关危机,这位富家小姐是霁云的常客,因为霁云的洗护用品换成了Balmain的,她不喜欢新产品的味道,于是在社交媒体上大骂,后来霁云只好表态说以后她来都给她准备原来的品牌。
那位大小姐在看不上Balmain这种奢侈品牌的时候,应该想不到世上还有女孩子连卫生巾都用不起。
林臻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能帮到多少人,但至少她暂时还不想放弃努力。
跟这种人比,她愈发意识到陪着她住在小房子里的江逾白有多难得了。
有钱并不是原罪,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本也无可厚非,而享受特权的人能体谅别人的境遇,努力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知道是一件多艰难的事情。
唐其骏看出她的为难,笑了笑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挺羡慕江逾白的。能遇到值得自己抛弃一切的人,又有抛弃一切的勇气,实在是太幸运了。
他突然感慨起来,林臻只好垂头默默抽烟。
唐其骏又自嘲地笑笑,我就没这个魄力。你们是梁山伯祝英台,我只能当马文才,你们是罗密欧朱丽叶,我就是那个男二叫什么?
林臻摇摇头。
她并不想做什么梁山伯祝英台,也不想做什么罗密欧朱丽叶,太过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都会以悲剧收场。
当年她就是怕这个才离开江逾白的,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得回到这条路上。
唐其骏是来见一个合作商的,只是抽空跟林臻碰一下头,两个人抽了两支烟,随便聊了几句就散了。
临走时唐其骏又强调:有事一定要找我啊。回头你们摆喜酒,我好喝一杯媒人茶。
林臻无奈地点头笑笑,说:我考虑考虑。
地铁下来以后林臻在外面走了一会儿,让冷风把身上的烟味吹散了才回家。
江逾白正在晾衣服,见她回来了就得意地笑笑:我这次都晾对了吧?
Loft没有阳台,只在一楼的窗边支了一个晾衣架,林臻走过去,看了看晾衣架上整整齐齐的衣服,不由得也笑着点头。
江逾白受到了肯定就愈发得意,整个下午都在一楼转来转去,东擦擦西擦擦地收拾房间。
林臻赶着要写稿子,就随便他去了。
江逾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一瓶指甲油,高兴地拿过来问林臻:这个颜色很好看,我帮你涂好不好?
林臻正写到关键的时候,一时没法分心,匆忙摆了摆手说:晚上再说。
休息一下嘛。江逾白还是纠缠她,林臻盯着电脑屏幕又摇头,不行,我现在正忙着。
走访的时候林臻每去一户都会做录音、写见闻、记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