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乔坐在车里,微垂着眸,过了足足一分钟,转头看了他一眼,没任何话。
外头,男人手指曲起,敲了敲车顶,微微躬身,瞧着她,怕了?
她低下头,长发垂了些到脖颈里,白嫩的脖子上还攒着些那晚留下的痕迹,过了一天时间,依旧很明显。
怕么?
自然是不怕的。
白乔下车,跟在傅西岑后面,长生已经提前走在前头将佣人招呼走了。
但总归有那么一两个遗漏的。
走到尽头,她不进这道门,看着傅西岑伟岸的背影,抿着唇,傅西岑。
男人驻足,回头看她一眼,嘴角噙着笑,我自然不会吃了你。
有那么一个瞬间,一阵凉意从白乔背后升腾而起,而傅西岑那笑里,仿佛带着把刀。
有女佣的目光在她浑身上下流连,看的白乔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而傅西岑很明显知道这个情况,却并不制止。
沙发上,白乔正襟危坐。
傅西岑给她冲了茶,她低头看了眼,说,我不爱喝茶。
喝,清肠排毒。
白乔勾勾唇,看来他还是对她刚才在车上吃东西的行为介意,这正合她意。
不喝。
他也没逼她,他陪着她在沙发上坐了十来分钟,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话语,过了会儿他接了个电话回来,对她说,我有点事处理,你继续坐着。
终是没什么耐心了,白乔起身,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坐在这里,我要出去。
他眼皮都没怎么掀,语气温凉,你以为那件事就这么算了?
顿了顿,好好坐着。
不多时,长生给她拿了饮料过来,新榨的橙汁,她道了句谢谢。
长生叹口气,说,白小姐,劝您及早抽身,于人于己都好。
她脸上有些难堪,顺着他的话就说,好,他现在人不在,你送我出去。
您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您歇着吧。
长生退了出去,周围静到白乔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宽大的客厅里,也没个电话什么的,舒糜估计要急疯了吧?
她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直到外面有噪杂的人声入耳。
长生,你给我让开,你今天还想着挡我的道了?
一道颇强势的女人声线在寂静的空间里炸开,惊的她一个激灵,目光下意识朝门口挪,人也跟着坐立不安起来。
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了,傅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然哪敢一回来就把您的面子给驳了。
林菀抱着手臂,细碎的朝阳穿过树叶枝丫落在她贴身的织锦绣花缎子上,将人衬得Jing神正好,她抻着脖子往正屋大门那儿瞧,安安静静的,也没见到什么名堂。
也就没跟长生绕弯子,直说,你少在我面前替他贫嘴,那女孩儿呢?
长生一怔,反应慢了半拍,眼见林菀身影已经穿过了院子中庭,他赶忙追了上去,拦在老太太面前。
夫人,哪有什么女孩儿,肯定是您弄错了。
你少糊弄我,她们都跟我说了,清早就见傅西岑领着她直接到这边来了,连跟我打声招呼的功夫都没有,赶紧给我让开,我先去瞧瞧。
林菀带着自己身边的人,一副今天必须进去看看的架势,长生急的额头汗都出来了。
他左右四处看了看,连个提前进去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但里面这位,是万万不能让林菀看到的。
夫人,真没有!您就别为难我了。
林菀脸色突然一变,正欲发作,傅西岑颀长的身影骤然出现在拐角。
妈。
几人转头看过去,视线里,男人还穿着黑色长外套,手中拿着手机,像是刚刚打完电话的样子,他朝林菀走来,看了长生一眼。
傅西岑,你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妈,我怎么敢,有什么事儿您直接问我就成,做什么为难长生,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外交官的女儿,这院子里谁说的过你?
林菀打开他的手,看着长生朝里头走又是一阵不爽,横了傅西岑一眼,得了吧,你嘴里没一句真话,我能问你?
他笑笑,没反驳也没接她这茬,只淡淡地说,知道您关心我的终身大事,我三十几的人了,这事儿难道还能骗您不成?
说到这里,林菀又是一阵火气,伸手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道,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还知道自己三十好几了?
两人一边朝屋里走,林菀一边问他,赶紧跟妈说说,这是哪家的姑娘?模样长得标致不标致?气质怎么样,性格怎么样?
傅西岑对上自己母亲好奇的眼,嘴角勾了勾,眼角眉梢都透着神气,好人家的女孩,长得标致,气质也好,就是
就是怎样?
他脑中闪过一些画面,摇摇头,林菀哎呀一声,你倒是说啊,真是要急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