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大能提得起剑,也使不出太大的气力,但欺负欺负小朋友还是绰绰有余。
赵碧烟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抬手揉了把少年的小脑袋,“真可爱。”
“服的。”声音十分郁闷。
赵碧烟将他抱进怀里,“可是小向晚你要守护我们的呀,你愿意看到敌人的铁蹄踏进杀我子民夺我畜牧,民不聊生吗?”
“没,没有......”没由来的,谢向晚感觉后背发凉。
“我......”
“因为我......”终于察觉出了一丝不对,谢向晚瞬间变了脸色,绷着脸严肃道:“凭什么告诉你?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此地?有什么目的?”
年幼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碎的感觉。
赵碧烟又靠近了些,双手覆在肩头,贴近谢向晚耳边说道:“你希望我是谁?”
谢向晚低下头,“我不要做将军。”
扭,惊悚道:“男,男的?”
谢向晚耸耸鼻子,有些委屈:“父亲说我练剑不用功,木鱼脑袋一个,上了战场就是送命,以后也讨不到媳妇儿。”
小时候分明如此可爱,怎么长大了就成了那般模样
赵碧烟重新拥住他,“觉得丢人?”
“谢,谢向晚......”
低头看着第三次摔倒在地的小向晚,赵碧烟扬了扬眉,拿脚尖轻轻踢他,“如何?”
赵碧烟嘴角抽了抽,谢向晚把话听进去了没错,可确实是个木鱼脑袋,转不过弯。这去玩的执念也太深了些。
赵碧烟垂眸与他对视,故意问:“你叫什么呀?”
“......”赵碧烟忍了又忍才忍住没笑得发抖,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又听他继续说:“可是我觉得我很用功了,唔,我也想去玩嘛,现在不是很太平吗,哪会有仗要打呀。为什么隔壁的二狗就能出去玩,我非得练剑......”
人生来便是不公,的确没人问过谢向晚愿不愿意,可享受皇家显贵身份与将军的荣耀的同时便要担得起相应的责任。身在其位谋其政,命运也是公平的。
谢向晚垂下脑袋。
“为何骂你?”
赵碧烟闻言将他拉起,细致地拍落衣袍上的灰尘,抱着人坐在石头上替他重新梳发。
谢向晚懵懵地躺在那,任他也没想过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漂亮哥哥剑术能如此厉害。
谢向晚没吭声。
年幼的他第二次体会到了心碎的感觉。
谢向晚还沉浸在幻象破灭的心痛中,全然忘了这句话该是他问才对。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苦着脸说:“被父亲骂了。”
而欺负谢向晚的赵碧烟心情不错,恶趣味上头地抬脚轻轻碾了碾他,“不服?”
赵碧烟呵呵一笑,又问:“你在这做什么?”
谢向晚偏过头去,小声说:“我,我想去玩......”
谢向晚一听“玩”字眼睛都亮了,满脑子都是漂亮哥哥要同他玩耍,毫不在意赵碧烟以大欺小的行为,“真的?”
赵碧烟看着他小脸皱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模样,敛了笑放缓声音劝解:“因为小向晚以后是要做将军的呀,父亲也是为了你好不是吗?”
想来也是,现在的谢向晚还是不经世事的少年,正是调皮的时候,却不得不提前挑起身上的责任,难免有些怨言。毕竟他终究没法像普通人一般,恣意青春。
两人的距离太近,谢向晚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的冷香,萦绕鼻间,随着耳边呼出的热气一道熏晕了他的脑袋。迷迷糊糊地开始结巴:“我,我,你......”
赵碧烟笑应:“真的。”
赵碧烟的笑就没止过。
“你很失望?”
头皮上轻柔的按捏十分舒适,淡淡冷香萦绕,谢向晚越靠越近,最后贴在了赵碧烟身上。
赵碧烟轻声笑了笑,扒开他,瞅着他哭丧的小脸问:“怎么了这是?”
赵碧烟蹲下身与他平视,杏眸潋滟,满是信任的光彩,“我相信小向晚以后会是一个好将军,你看现在这太平的日子,不是向晚的父亲和千千万万的将士用性命换来的吗?向晚也一定能守护好他们对不对?”
“小向晚在这做什么呢?”
寻思片刻,他转身寻了两根树枝来,仔细剥了皮,递给谢向晚一根,“这样如何,你打过我了便带你去玩。”
谢向晚这才认识到他输得惨烈的事实,而且还摔得如此狼狈。
谢向晚摇头,又点头。
谢向晚仰头看他,眸中请客盛满了那人的笑颜,对比之下,连周着的桃花都失了春色,不禁呢喃着:“真美......”
谢向晚整个人都恹恹的,自来熟地抓着赵碧烟的衣襟,耸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瞧这严厉凶狠的模样,不愧是谢王爷,原来是从小练的。
最后说:“我木鱼脑袋,送命,还娶不到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