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向晚有些烦躁地看着客厅内的时钟,晚上九点,赵碧烟还没有回来。
厨房里的紫砂锅内正咕噜地冒着热气泡,莲藕汤是从下午就开始煨的,为了赵碧烟能吃到新鲜的莲藕,谢向晚托了几个朋友特意去原生态池塘现挖再大老远地运回来。
九点半了。谢向晚内心的烦躁由火苗酝酿成了大火,风一吹便呼啦啦地灼烧了一片神经。掏出手机,两眼死死盯着熟悉的号码,几欲拨出去又克制地放弃。最后沉默地看了一会,点开了微信。
置顶的对话框最后的时间记录是早上七点半,谢向晚还没起身赵碧烟就已经去了学校。平时哪怕谢向晚无事也会早起给他做早餐,但昨晚谢向晚公司有事忙到到深夜才回,而早上的闹钟似乎是被赵碧烟故意关了,导致谢向晚睡得死沉,赵碧烟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赵碧烟说今天学校有一个研讨会,会很晚回家。
但,什么研讨会会持续到九点半还没结束?
不行,还是得打个电话问问。
拨电话的手又停了下来。
不行不行,前几天小烟还和他还吵了架,不能管得太紧,要相信小烟。
不过,谢向晚眸色暗沉地盯住屋门,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与此同时,赵碧烟无奈地看着手机上拨出又挂断的三通电话,再看了眼时间,知道谢向晚是真的急了。
嘴角不经意勾起一个笑,估摸着已经差不多该收网,和一众好友道过别,抱起桌上的玫瑰回了家。
在门被盯出一个窟窿之前,未归的恋人终于姗姗来迟。
谢向晚黑着脸,大步朝人走去,一连串的问题到了嘴边却被塞进怀里的玫瑰硬生生堵住
赵碧烟笑着,Jing致的眉眼在灯光下晕染出温柔的剪影,“喜欢吗?”
谢向晚看着花,表情变了又变,最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是什么花?”
“玫瑰。”
“怎么不是红的?”
赵碧烟噗嗤一笑:“玫瑰不全都是红的。”
“好吧。”谢向晚轻咳一声,重新板着脸,语气严厉地问:“你去参加了什么研讨会?怎么现在才回来?都见了哪些人?”
质问一个接一个地砸下,赵碧烟也敛了笑,他虽然生得俊美,不笑的时候却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淡淡道:“学校组织的,没见什么其他人,若是不信你可以挨个打电话问。”
气氛骤然变得压抑,空气中燃着一股火药味,再说下去恐怕又得大吵一架。谢向晚压着失控的不安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将玫瑰小心地放在茶几上,转身去了厨房,“下午煲了汤,我瞧着这莲藕不错就去买了些排骨,来试试味道怎么样。”
赵碧烟换了鞋,往卧室走去,头也不回地拒绝:“我吃过了。”
谢向晚盛汤的手一顿,整个人僵立了一会,抿着唇放了碗,跟进卧室。
浴室传来哗啦的水声,赵碧烟在沐浴。
谢向晚坐在床前,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整个人如同失了魂般一动不动,直到赵碧烟沐浴完都没回神。
从浴室出来便一眼看见谢向晚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赵碧烟难免有些心疼,但既然开始了,戏就一定要做足,不然将会前功尽弃。
赵碧烟看了一眼便迫使自己收回视线,沉默地上床盖好被子,仿佛谢向晚根本不存在。
夜色渐浓,开了一天会的赵碧烟有些疲倦,迷迷糊糊地将睡不睡,一具温柔的躯体此刻蓦然贴了过来。
睡意瞬间散去大半,一双手不老实地扯他衣带开始四处点着火,赵碧烟险些被撩动了情,冷着脸按下谢向晚,蹙眉低斥:“你做什么?”
没想到谢向晚真的停了动作,将人搂得更紧,埋在肩上的毛茸脑袋莫名有些委屈,声音也闷闷的:“对不起,以后不管着你了,你别生气......”
闻言,赵碧烟轻叹一声,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用力过猛,一手不由自主地摸上那颗脑袋,放缓了语气:“我不是恼你管我。”
谢向晚哼哧哼哧地往掌心蹭了蹭,“那是什么?”
“向晚,”赵碧烟翻过身,注视着谢向晚双眼,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你的不安,我也未曾怪过你,所以,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赵碧烟从决定和谢向晚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对他有着可怕的占有欲与掌控欲,虽然本人已经在极力克制,但难免会有失控的时候。
而前不久,赵碧烟发现他居然在偷偷吃药。但凡心理药物都会有着不小的副作用,伤害自身这件事赵碧烟绝不允许。
谢向晚半垂下眼,眼底的情绪在激烈碰撞,他无时无刻都想占有眼前之人,占据他,掌控他,让他只看见自己,只想着自己。这些情绪日渐激烈,罂粟般让他既痛苦又快乐。
但他不能独占赵碧烟。
赵碧烟是正常人,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他无权干涉。
看着谢向晚的神情,赵碧烟哪能不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