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马山小住了十日后,岳弄筱便带着马扩和信王的亲笔书信和包二骑着快马直奔应天府。
而在西京的完颜飞鸿却急的要上房了,他一边差人去打探弄筱的下落,一边给远在杭州的岳雪梅写了书信,把此人不辞而别的事汇报了一番。可是姨娘却也不知道她这侄儿到底去了哪里,也跟着Cao起心来。
完颜宗欢已经学会了说话,天天都在问nai妈娘去了哪里,大家只好和他说:“你娘去了很远的地方,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小娃娃天天等日日盼,也没见到娘的踪影,原本活泼好动的性格也起了变化,成了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二月底,岳弄筱和包二终于来到了应天府,终于见到了当今圣上高宗赵构。
赵构比自己小,刚刚二十一岁,明显缺乏主见,凡是都要和近臣商讨很久才会做出决定,这也难怪,想我们如今的年轻人又有几个二十一岁就能成就一番事业的?
赵构在汴京曾在父亲徽宗的茶会上见过岳御史两次,见面的时候也会客套的寒暄,所以他们并不能算不认识。他对此人的印象是在人前不善言语,文墨之才绝佳,相貌英俊,深得父亲喜爱,不像个有政治野心的人。
看到岳弄筱一直跪在殿下不肯起来,他连忙说道:“岳提携快快请起吧。”
“谢陛下。”他起身,却不敢抬头看自己的亲弟弟。
高宗看了一眼殿下的朱胜非,汪伯彦,黄潜善等人,然后才高声说:“你带来的书信朕自会仔细看的,先请驿馆歇息吧,朕和近臣要商讨要事,此事择日再议。”
为官时日虽然不多,但他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于是答道:“是陛下。”这明显就是推脱,目前高宗的根基未稳,自然会受大臣们的左右,他也不能太心急,只要留在应天府总还有机会面圣的。
岳弄筱刚离开大殿,尚书右丞朱胜非就跳出来说:“陛下,五马山的义军本是一窝草寇,趁乱打着抗金的旗帜只为壮大其声势,招募人马,不可全信。”
一肚子小九九的黄潜善也迎合道:“朱尚书所言极是,马扩曾被金人所囚数月,这中间难保有什么异数,况且信王已随太上皇北上,怎会上了五马山,此事定有蹊跷。”
汪伯彦也点头赞同:“陛下,黄大人说的有道理,如今大敌当前,不可轻信于人,应该调动军队驻防江南,以防金贼突然袭击。”
此事高宗已经被这几人私下“提点”过一次,他看得更加透彻,威胁自己皇位的人定然不可掉以轻心,更何况信王若是势力大了直接杀回汴京称帝,他就有好看的了,他可不能为别人做嫁衣裳。
但他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信王乃是徽宗亲子,也是朕的手足兄弟,岂有不帮之礼?”
“陛下,北伐之事应从长计议!”朱胜非说道。
之前老元帅宗泽上了二十几道书,请求高宗回到汴京都被他们这些臣子所阻,胆小怕事的士大夫们生怕重蹈覆辙,让金人把高宗也捆了去。国不能一日无主,要不他们好不容易争来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陛下,眼下应筹备布防,而非北伐。” 黄潜善和汪伯彦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把主战派的宰相李纲打压得被贬官流放,而又一再削弱老元帅宗泽的兵权,这完全是源自士大夫“和谐社会”思想的荼毒。
“既然诸位都这么说,那么今日就退朝吧,给岳弄筱在应天府封个儒林郎如何?”高宗爱才,他也知道岳弄筱是个才华横溢,琴棋书画的能人,若是能加以善用也是一桩美事么。
“陛下圣明!”朱胜非称赞道,这是个可有可无的闲差,养着就养着吧,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
回到驿馆的弄筱呆坐在房中不肯出来,他为五马山上的赵扩和信王担忧,眼看着天气转暖,金兵恐怕又会有动向了,他真怕连江南这块宝地都要被铁蹄践踏。
“少爷,吃点东西吧?”包二端来了他最爱吃的群仙羹和白rou,还特意暖了一壶“小酒”。
他转过头,说道:“你回房休息吧,跟着我跑了这么久也累了。”
“小的歇着了,有事来喊小的就是。”包二望着他忧心忡忡的神色,不由得叹了口气,少爷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岳弄筱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白rou,还没咽下去就直接吐了出来,恶心了半天。明明是酒楼点的菜,味道也没问题,他怎么觉得这么油腻呢?
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怀孕了,但是此事万万不能让远在西京的完颜飞鸿知道,否则他又要被抓回去养胎了……
三天后,高宗的圣旨到了,岳弄筱被莫名其妙的封了个儒林郎,临时丢给他的工作就是整理从汴京带过来的各类卷宗。他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又不能抗旨不尊,再三恳求觐见陛下,却屡屡遭拒,最后赵构给他草草回了一道口谕,意思就是北伐之事要从长计议。
这下他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不得不给远在五马山的马扩写了封书信,告诉对方别再寄希望于应天府了,应当另寻他法,并说服对方去找宗泽老元帅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