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平对玄清送的这把剑甚至比他的第一把剑还要宝贵。不管是吃饭睡觉还是沐浴,剑不离手,每日还要用上好的松柏油擦拭。
松柏油十两银子一钱,但是买松柏油的银子都是胡平干苦力活赚的,他没用白长簇给的银子。
玄清与胡平说这只是一把法器而已。胡平横了玄清一眼,“你不知道一把剑对于大侠的重要意义,我原谅你。”
胡平与玄清前往蛮荒之地的途中,遇到很多人,也遇到了不少的妖。胡平发现玄清在对待这些人和妖上,只有善恶的区分。
胡平和玄清问玄清:“是不是每个和尚都像你一样?”
玄清眼望远方,“世间万物都有善恶之分,道者佛者也是。”
胡平不信玄清这句话。因为玄清,他路上看见和尚时还会主动上前搭话,他觉得世上和尚都同玄清一样。
到普落山时,二人遇见一年迈和尚。和尚自称法号休亓。
胡平遇见休亓时并不想与这和尚搭话,反倒是休亓提出与二人同行,路上一直喋喋不休,还说什么人老了话也多了。胡平虽不想靠近此人,但也与他聊了起来。玄清期间一言不发,途中几次示意胡平远离此人。
休亓与二人同行两日后,进入普落山离开。此人离开后,玄清这两日时刻蓄积法力的手才放松下来。
本想继续赶路的玄清被胡平拉入普落山中,说是要带他游玩。
普落山上花草树木比苍龙山多上不少。胡平曾经来过普落山,不说是花香四溢,但也绝不像现在这样血气弥漫。
狐狸的鼻子略微耸动,就嗅出这血腥味都是妖身上的,而且这浓重的气味绝对不止是一只妖身上散发出来的。
玄清手握法杖,“怕是休亓杀害了普落山中的妖。”
二人顺着气味从山中穿行,果不其然,满身是血的休亓站在山顶,花白的眉毛和胡子都被鲜血染红了。
见到二人,老和尚的嘴咧开,露出满是血的牙,笑着对玄清说:“你身旁这只妖,血脉纯阳,只要你杀死他,吃下他的妖丹,你的修为能再突破三境。”
“此乃极恶者。”玄清转过身对胡平说,“贫僧只察觉他身上并未有修佛者的气息,并且他对你确实存有杀意,但并不知晓他是依靠掠夺妖丹来提高自己修为境界的。”
“你知道这老头想杀我,咋不告诉我?”胡平抵挡住休亓的攻击。
“贫僧这两日一直提防着他,贫僧有在好好保护你。”
休亓的法力因为刚吞下妖丹而大涨,玄清与胡平被其法力攻击到向后退了几里。
“老子一大侠,堂堂八尺男儿,还用你保护?”
胡平抽出腰上的剑,向休亓刺去。玄清顺势口诵经文,从胡平后方攻击并且为胡平设立结界,抵挡着休亓的攻击。
休亓的法力并不稳定,几个回合之后,他攻势渐颓。胡平只见割破自己手指,喷射出的黑血腐蚀了地上的草木,一开始胡平还能躲开,但架不住这老和尚把十个手指头都割破,在那里乱甩。
眼见这血穿过玄清所设的结界就要溅到胡平,玄清飞身挡在胡平身前,黑血腐蚀了玄清的衣服,他身上出现烧灼后的伤痕,伤口周围弥漫着黑气。
休亓趁机逃走。
玄清单腿跪地,胡平连忙扶住他。
“你傻啊?”胡平看着玄清的伤口,“我皮糙rou厚的,还是个妖,你个凡人上前逞什么英雄?”
“保护友人是贫僧应该做的。”玄清笑了笑,“这伤不碍事,只需去山下药店买些药膏涂上即可。”
“这周围冒着这黑色的玩意儿,你咋整?”胡平尝试用妖术去除这团黑气,但是失败了。
玄清示意胡平松开自己,他盘腿而坐,合上双眼诵读经文。普落山恢复清明,地上的尸体化作黄土,而玄清伤口周围的黑气也随之不见。
睁开眼睛后,看见一脸疑惑的胡平,玄清解释道:“他们的尸体已安葬地下,归于尘土。黑气也被经文净化。”
“你不疼啊?”
“贫僧还是感受到些许疼痛的。”玄清的眉头因疼痛微微皱着。
“那你咋不下山以后再把这黑气整掉?”
“为了让逝者安息。”玄清手持法杖,单手行佛礼,诵经文,就这么和胡平离开了普落山。
日落之时,二人找到一客栈下榻。睡前,胡平为玄清涂抹好药膏后并未穿上纱衣,而是躺在玄清旁边面朝上问他:“你这一生想做啥?”
“渡己,渡人,渡妖,渡魔,佛祖所愿即是我愿。”
胡平翻了个身背对着玄清:“你们和尚都这么无私啊?你看我,这一生就想仗剑走天涯。这么一说,我这修道境界怪不得不如你。”
“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是遵从本心,不在乎为己还是为人。”
“你的本心是什么?”
“惟愿世间太平,吾道一以贯之。”
即使背对着玄清,胡平也能感受到玄清的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