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夕云是被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她微微睁开眼,马车内漆黑一片,想是夜深了。
外面的人似乎因为什么在争执不休,夕云被绳子捆在马车一角,她只能侧耳倾听。
奈何几人说得都不是官话,夕云压根听不懂。不一会,马车的帘子被人挑起,夕云赶紧闭上眼睛,她被人粗鲁地抬了出去,直接扔在了地上。
马车吱吱呀呀地离去,来了几个人将她放入轿子之中,其中一人道,这样送人来还是第一次见。
是抵债的,固然没什么脸面。
一行人窸窸窣窣在夜色中前进,夕云用嘴吃力地掀开了轿子侧帘,原来他们正在绕着一堵围墙行走,走了一会来到一道小门,轿子落下,夕云又赶紧装晕。
院门里好像已经有人在等候,丫头婆子身上胭脂味扑鼻而来,几个人将她抬了出去,互相道了谢后,院门在夕云身后合上。
先带去沐浴更衣,等将军回来处置。
于是夕云就被稀里糊涂地扒光了,被人伺候着净了身后,她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衣,然后丫头婆子将屋内烛火点亮,就退了去。
等到房间里恢复安静后,夕云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然后就见自己睡在了雕花木头的榻上,屋内摆设算不上Jing致,但是字画却没少费心思,夕云在屋内走了一圈,然后来到一面铜镜前。
看着镜内几乎半裸的装束,夕云皱起眉头,她这是被人卖了吗?
前几日她离开丁泉驿后不久,就被几个山贼给盯上了,先是将她马掠走,又把她身上细软金钱都掳了去,这倒也罢了,没想到那一直跟踪自己的人马落井下石,顺势就将她打晕了。
外面似乎有人走近,夕云来不及多想躺回榻上,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向床榻靠近。
那人在床边站定后,就再没了动静。
稍许,就在方夕云等待得不耐烦时,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
还装?
夕云眼皮抖了抖,那人嗤笑,起来。
夕云睁开眼,只见面前站着一位身形壮硕的男子,他的肤色黝黑光亮,臂膀虽然包裹在夏衣中,却隐隐可见肌rou的线条,此时,他正挑着眉毛看着自己,眼睛黝黑有神,犀利得让她心下一颤。
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竟然觉得下腹微微发酸,竟然有股热流淌过。
阮廷成用手一捞就把她拎了起来,薄纱的料子禁不起撕扯,大半个雪肩露了出来,ru沟也若隐若现。
夕云忙用头发挡住身体,惹来阮廷成的讥笑,我听说你在大燕千人骑万人cao,怎么还如此惺惺作态。
夕云一愣,俏丽的小脸并未生气,反而嫣然一笑,听公子这话,是也想尝尝滋味儿么。
阮廷成见她不知廉耻,不屑道,我就说堂堂大魏相国府的小姐作风怎么如此不堪,原来是个ji女所出,难怪方霄云也浪荡成性。
夕云脸色一变,她从不忌讳别人对她指指点点,可是他这样说方霄云就不行。
她用力推开他保持了两人的距离,然后用背影对着他道,既然公子对我出身了如指掌,便开门见山说你抓我来为何事。
我抓你?阮廷成玩味地看着她玲珑有致的线条,大笑,看来方小姐还不知道,是你那个丞相爹爹为了在狗皇帝面前,舔着脸拿你给我做小妾抵债呢。
一句话说得夕云云里雾里,转念一想也就通了,李管家千里迢迢从大魏国来,可不就为了此事吗?
如果她没有出逃,想必李管家也要找机会将她绑走吧。
真是可笑,她竟自投罗网了。
既然是给人做小妾,她也不必再矜持,于是转身与男人面对面,殊不知烛火下的薄纱几乎透明,她ru尖那点红色鲜活得让人垂涎。
让我给你做小妾,我父亲诚然待我不薄。
阮廷成冷冷一笑,我不缺女人,更不缺你这种女人,你父亲的心意我恐怕承受不起,不过留你还有别的作用,你且好自为之。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连自己的姓什名谁都没知会,方夕云见他高挺的背影消失在廊下,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既已经离开方霄云,也不想随便委身于谁。
现下只能静观其变了。
***
方霄云的人搜寻了数日,除了在城外找到几匹四处闲晃的马外,并无收获。
方霄云只好诓称方夕云身体不适去了城北竹林修养,这才避免了教养婆子发现夕云失踪的事实。
至于李管事,这几日他每天都与方霄云商讨事情,对于方夕云生病一事只是问了问后,就再没提起。
方霄云却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于是,当收到阮廷成遣人送来的信件时,他恨不能立即动身去丁泉驿。
他叫人牵了几匹好马,又让李青带上几个收药的管事,正要准备出发的时候,李管事来了。
他进了东院见到那些伙计正在廊下准备出发,方霄云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