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乱糟糟的白事有了苏时越的参与,终于有了些章法。他记得钟洛虞有个姨妈,但昨天却没见到人,就知道钟家报信慌里慌张的把人给漏了。
他让司机开车去姚府报丧,又打电话让秘书跟进生基(墓xue)和棺材的事。又写了帖子请佛寺的主持来给钟太太念经。商场上的朋友知道二房家里有事,也一窝蜂的往耀华力跑。见客人络绎不绝,把路堵了也不是个是。又打电话到警察局,派几个巡警一来指挥交通二来防着有宵小浑水摸鱼,维持一下治安。
司机回来的时候把姚太太一家子都接了过来。姚太太见到灵堂上钟太太的照片就哭开了。一旁扶着她的姚佳怡:妈,先给姨妈上柱香吧!
姚太太止住哭声哽咽道:你去,多给你姨妈磕几个头。
姚佳怡燃了三支香,跪在灵前的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给钟太太磕了三个头。一旁的钟洛虞还了礼,过来和姚太太打招呼。
见到姚太太就想到母亲,她鼻子发酸,喉咙紧着疼,含着眼泪叫了一声:姨妈。
姚太太见她一脸憔悴,忍着伤心过来和她说话,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抱住钟洛虞哭道:洛虞呀,我可怜的孩子。
姚老爷本是看不上这个没啥关系的连襟,听见他老婆没了,想着自己老婆去一趟,送上丧仪也算是尽了心、全了礼了。佣人跟他说是苏家的人来帮忙报的丧,他就坐不住了。跟着苏家的司机一起过来。
到了钟家他跟钟老爷道了声节哀,就跟苏时越攀谈上了。苏时越忙得焦头烂额,这一家子连宴席的菜式都要他的来定,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知道姚老爷是钟洛虞的长辈,苏时越压下不耐和颜悦色的和他聊了几句。忽然听到灵前传来钟洛虞的哭声,他抱歉的朝姚老爷笑了笑,道了句:失陪一下。便匆匆赶过去。
见钟洛虞和姚太太抱着哭成一团,姚佳怡在一旁抹眼泪。他连忙上前劝道:姨妈上了年纪,你这么引着她伤心她怎么受得了?
姚佳怡和他各自扶了她们到待客的桌前坐下。姚太太用帕子擦了眼眼泪,佣人端上茶水,她喝了一口平复平复情绪,对钟洛虞道:我听来报丧的人说,人是昨天就不在了,怎么昨天不跟我说呢?在曼谷,除了你这个女儿,我就是她最亲的亲人了。怎么,也应该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呀!
钟洛虞不知该怎么说,姚佳怡见状打圆场道:你问洛虞做什么,你该去问姨父,你没听下人说么,洛虞也是姨妈都拉回家了才知道的。
姚太太又问:这是伤到哪里了?怎么就没救了呢?
姚太太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人之常情,但这么勾着钟洛虞想伤心事苏时越有些不高兴。不好当着钟洛虞的面说她亲戚,只能笑笑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也许是岳母福薄了些。
姚太太哼了一声:哼,她这辈子最薄的福就应在男人身上。说完看了一眼跪在棺侧还礼的二姨娘。心里涌上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怎么摔下去的也没个说法?保不齐有人起来坏心推她下去呢?
苏时越当时也想过有这个可能性,但他看着钟老爷唯唯诺诺,二姨娘看着对钟洛虞也还恭顺,钟家旺还是个孩子,这三个都不像非要置钟太太于死地的样子。再说钟太太没了,钟洛虞对这个家就更没感情了,银钱也会帮衬得少,他们不把钟太太当王母娘娘供着还要她的命,这明显是蠢死了么?
钟洛虞倒是没往这方面想,她觉得一家子从云南到越南再辗转到暹罗,就算是平日里有些小打小闹的矛盾但毕竟是患难与共的骨rou至亲。不至于有谁会下这个毒手。再说这个家靠母亲撑着,害了母亲不就是砍了遮风避雨的大树么?
他们俩眼下谁都没把姚太太的话当一回事,但第二天出殡时苏时越却看出了端倪。
出殡的时候按理该钟家旺捧着钟太太的遗像,可钟家旺却哭闹着把手藏在背后死活不肯接。
看着这场景苏时越心里咯噔一下,他听钟洛虞说过,钟太太很疼钟家旺,钟家旺也很亲近钟太太。对比钟洛虞毫无惧色的掀开钟太太爱脸上的帕子,钟家旺连相片都不敢接,苏时越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二姨娘哄了钟家旺一阵哄不下来,只能赔笑着对钟洛虞道:他小孩子不懂规矩,姑nainai别怪他。
钟洛虞面无表情地盯着钟家旺开口道:平日里不懂规矩也就罢了,这个时候不讲规矩,是对太太不敬,还是想拆自己家的台。
二姨娘无法,拽着钟家旺的胳膊拧了几下。估计下手不轻,钟家旺当时就张大嘴嚎哭,二姨娘把钟太太的遗像往他怀里一放威胁道:捧好了,不然还打你。
苏时越冷眼看着,招手让司机过来悄声吩咐了一番。司机听完点点头走了。
钟洛虞看见问道:怎么了?
苏时越笑笑:没怎么了,让他去家里帮我那份文件送到公司去。
钟洛虞也只不过是随口问问,对他遮掩的回答也没在意。
扶灵到了墓地,钟老爷看到苏时越顺便把他的生基也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