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遥再踏进仁医堂的时候,有种时隔经年的感觉,想想已经念了五年的书,这个学期最后几个月就是能待在仁医堂的时间,心中固然有不舍,但想到很快就能去找萧然,心里的郁闷也横扫些。最后一片苦愁是被薛见桃一个飞扑的拥抱给打到烟消云散。
齐遥,你这个坏蛋!坏透了!一声不吭就抛下我跑去那么远呜呜呜
亏得薛见桃是典型的水乡姑娘,身高和齐遥差不多但身上瘦,骨头也轻,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齐遥身上也还能接受。
咳,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你先下来好不好?齐遥哄着
我不!从此时此刻我都要粘着你!我听李夫子说了你要搬去东苑那研究那个什么破什子鼠疫,我也要去!说罢,还把头埋在齐遥的肩窝里,蹭得她一肩膀的鼻涕眼泪。
好好好,都去都去,从现在开始我们去哪都不分开。齐遥好笑地轻拍着薛见桃的背。
和齐遥一起回到仁医堂的萧憬衡目睹了薛见桃从远方跑来一下子蹦到齐遥身上撒娇,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从容自然;齐遥还那么好脾气哄她、抱着她,萧憬衡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这位爷自然不乐意了 ,冷冷地觑了一眼薛见桃,问:
你的成绩进前十了吗?
薛见桃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一时忘了齐遥身边这个阎王。薛见桃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看萧憬衡又看看齐遥,我。。我。。我了半天。
齐遥自然知道萧憬衡在闹什么别扭,但就是忍不住想和他对着干,
没关系,咱们的桃桃动手能力不咋地,但是理论知识杠杠的,何况刘堂主已经吩咐过了,这次由我来做主持让我来统筹人力物资,萧王爷您要是有空的话就去调度一下人参草吧,今天早上就已经到了码头了,
说罢就放下薛见桃牵着她的手往东苑里走去。薛见桃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萧憬衡铁青中又带了点委屈的脸,心里幸灾乐祸地吃吃笑,果然是应验了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唯有一物降一物。
虽说齐遥是这次研究任务的统筹人,但她也拎得清自己几斤几两,更何况参与这次研究工作的还有太医院几个御医,所以齐遥不敢拖后腿,不仅参与到研制药品,还兼顾了管家的工作忙前忙后打点大大小小的事务。
因为齐遥一开始说在她用猴子做实验观察下,发现贝城这种病毒的病症很像起源于阿庞德拉国的鼠疫,就给这次的研究方向一个范围,虽然也不知是不是同一种病,但好歹也有了个方向不必忙头苍蝇一样乱研究。齐遥一号人在东苑里一待就是快三个月,吃喝拉撒睡都在苑子里,没什么必要的事情都鲜有踏出苑门的那一刻,经常来往的就只有运送物资、药材的工人。在努力和运气的加持下,齐遥一号人在试验失败不知道几多次,在一次不抱希望的试药中,终于在感染贝城病毒的猴子身上看到了转好的迹象。众人就像是久行于沙漠之中终于见着绿洲,快要熄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最激动的莫过于齐遥,当研究进行到一半仍不见希望的时候,队伍里也慢慢出现质疑的声音,毕竟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都不见猴子有好转的迹象,而另一面贝城还处在受不知名瘟疫荼毒的状态中,随时随地都会把火种引向到其他城市。
齐遥表面保持着镇定,但心里着急得很,每晚都难以入睡,一晚也睡不够2个时辰就醒了。她没有对任何人发泄过心里的焦虑,连最亲密的薛见桃都不知道齐遥心里的苦恼,她装得实在是太好了;齐遥知道她不能表现出慌,这支队伍里一共有12个人,其中7个是仁医堂成绩名列前茅的学子,还有4个是仁医堂里的夫子还有太医院的御医,他们是轮班制的,毕竟他们身上还有主要的职责要完成,在这次研究中充当的是一个顾问的角色;
而且这个研究工作比想象中要艰难许多。齐遥一开始天真地以为困难难就难在研究的技术、医术上,但殊不知更大的困难在人性的考验里。
刚开始进行研究的时候,没有人看好齐遥他们,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医院里北派那群人;还呵斥萧憬衡、刘堂主带头浪费太医院、仁医堂的人力物力。当然,言语的打击并没有让齐遥他们放弃,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但当齐遥他们的研究渐渐有起色后,事情开始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这晚,齐遥也是最后一个离开。走到院子的时候发现放作实验猴儿的东厢房里隐隐透出光亮,三更半夜的还有谁在?萧憬衡今天进宫去了,晚上留在宫里。难道是蓝灏璟忘了拿东西回来了?齐遥忍不住好奇,悄悄地摸到门边,她也摸不准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可能是因为夜深人静,连天上的月亮都不知道去哪了;这样的气氛下,让人忍不住放轻了动作。
齐遥轻轻把门推开一条小缝,往房间里看进去,看见的是一个身材瘦弱、穿着黑衣的背影,黑衣人只拿着一根蜡烛,影影绰绰的看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蓝灏璟;齐遥还听到猴儿吱吱恐惧的低叫,因为受病毒折磨猴儿十分虚弱,所以叫声也不明显。齐遥心急了,那几只猴儿都是作实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