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发生的事看似诡异,但其中各种缘由,当事人一看便知。
这洞xue本就是浩然无极和残魂执念而化,外力作用下牵动着浩然无极本体心神,被这巨力冲击,会受伤也是理所应当。
还是伤上加伤。
黑发浩然无极不由嗤笑了一下。
他可不会去同情本体,合该他受此一剑。
可残魂化形的黑发男人在此之前并没有想过他自己也是将闻竹弄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之一,这一剑,不仅浩然无极该受,他又何尝能置身事外。
他走过去,想要把倾身查看浩然无极伤势的人拉起来,被拂开了手。
他沉默了一下,退而求其次的站在她身后,垂头不动。
闻竹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至于浩然无极本尊,闻竹回过头,一手抓过浩然无极的手腕,眉头微微蹙起,你受了极重的内伤?
浩然无极的经脉不稳,里面的气象万千,似万马奔腾不为过。
和我刚才那一剑有关?
面对她的疑问,浩然无极神色倒是没怎么变,毕竟他本来的面容就极为霜冷,苍白不过点缀。他向来是这样不为外物所动的性情,神色也与性子一模一样,极是冷淡,亦极为自负,轻易不让他人察觉。
这样重的伤,眉眼间未透出任何变化来。
而另一人却没有他那么冷静,血红眸色颤动了好几下。
闻竹冰雪聪明,从二人神色上便察觉到她这个问题果然没有问错,她这一剑斩的明明是山洞,山洞不受分毫损伤,受伤的却反而是浩然无极。她再接再厉道:所以这个洞xue和你们有关?
说着,她下意识想拿出储物袋,避免浩然无极伤势加重,欲从储物袋里找几味丹药,法决一掐,手中仍空空一片,才反应过来,从她在洞xue中醒来后,一切外物法术都作无效。
这些被忽视的细节如一串晨曦凉风入混沌头颅,让她猛然惊醒:所以,这是你的虚空间隙?!只有虚空间隙才能导致她不能使用自己的东西,也没办法使用法术。
黑发浩然无极还沉浸在闻竹不愿理他,却对本体浩然无极关照有加的低沉情绪里,银发浩然无极已在闻竹微带惊异的声音中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你不是说好不告诉她的吗...他的声音在闻竹转过来的眼神中渐渐低下去....
闻竹叹了口气,为何要把我带到虚空间隙里来。
第二句话并不是问题,也没想着两人会回答。
但黑发浩然无极还是有些心虚。
现在,他最不敢的事情,就是对上她的眼。
她的眼睛,太干净太清澈了。
你喜欢我,所以才不愿意回到浩然无极身体里吗?安静的空气,面对着沉默的二人,闻竹轻轻叹了口气,温言细语的问了下一个问题。
浩然无极绝不会想到闻竹会如此直截了当,问出这个一直以来明显无比却又无人敢于打破的真相。
但是闻竹的人,面对的是那缕残魂,这个问题,问的并非是他本体。
喜欢吗?
自然是喜欢的。
从雷雨那个夜晚开始,那丝悸动就埋藏在了心底。以至于后面那些点点岁月里的温情,都成了浇灌幼芽成长的灵ye,促使这心思成长为再也按不住的痴心妄想。
会喜欢上她,好像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剑宗上下,又有谁不喜欢闻竹呢?
她是他们的师姐,关心他们,爱护他们。
理所应当。
如果他只是剑宗芸芸众生中的一人,或许也只会将她尊敬如师长,可偏偏,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纠葛。
残魂化作的浩然无极抬起头,红瞳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在浑浑噩噩间寄生于别人的躯体里苏醒,又在茫然无知中遇见她。
他被她牵着进入剑宗,开始了正常人的生活。
一开始,他以为剑宗会是他的家,她更会是他最亲近的人,他试着接纳她,接纳剑宗。那段时间,他所处的冰雪世界,仿佛有了鸟语花香,她就是融化了冰雪的暖阳。
可后来发生的一切,打碎了这个看似平静的生活。
注定了他没办法安安稳稳的呆在剑宗,安安稳稳的和她亲人一般生活下去。
剑宗是个会吃人的地方,剑宗主丑恶的嘴脸,长老的漠然处事......那些无人得见的夜晚,血色遮盖了月亮,眼皮沉得害怕看不见第二日的晨光,只有她的笑容能够扫去所有Yin霾。
他渴求着她每日的到来。
只是这抹容光,并非他一人独有。
那些同宗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喊她师姐,喊她师叔。
可以赖在她的怀里寻求安慰.....可以拉着她的手穿过剑宗的每一片竹林.....
修仙之人照见因果,信善恶变化,追逐所生,若道路不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