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套房忽然安静得惊人,像埋葬她的坟墓。
祝笛澜坐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手却一直发抖。
她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第一次把妙妙送回泊都,她简直发了疯,哭了许多天,韩秋肃寸步不离地守着。凌顾宸远在世界的那一头也着急。
这一次,他们都更有经验。凌顾宸在离开前非常贴心地哄她许多天,把她的情绪铺垫好,走之前又嘱咐韩秋肃。
她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Jing神和力气,颓然倒在床上。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安静得瘆人,她太想念妙妙了,可是没办法不让她走。
韩秋肃与她躺在一起,轻轻搂着她,劝她休息。她闭着眼,点点头。他看出她面容上、眉宇间那种深沉的痛苦,是恐怖的面具。
上次这个情况持续了几乎一个月,韩秋肃不知道这一次会多久。
过了许久,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太安静了
他抓过遥控器,把电视机打开,随便找了个电视节目。
她紧张的呼吸稍微舒缓了些,但依旧皱着眉头紧紧闭着眼。感觉过了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攥着手机等凌顾宸报平安的消息,可是一直没等到。
几点了?她虚弱地问。
韩秋肃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掖好,他们走了才三个小时。你睡一觉,醒了就能与妙妙联系了。
才三个小时她咬住下唇。这种等着时间过去的感觉实在太煎熬了。
她也努力让自己坚强,我不能这样
没事,笛澜,慢慢来。先休息。
我得找些事情做
当然,我为你安排了很多事
她却仿佛根本听不见,攥着被角的手指僵硬得紧张。
她与自己僵持了许久,略微清醒一点,害怕又掉进黑暗的情绪深渊,赶紧搂住韩秋肃,跟我说说话,求求你
他把她抱住,一直说话。她没有回应,但是他不敢停下。他漫无目的地找着话题,随意说着以前生活的各种小细节。
傍晚时分,她睡着了。韩秋肃松了一口气,这对她来说是个好征兆。
他小心翼翼拿过她攥在手里的手机,给凌顾宸发消息:她睡了,不要打电话。
他关掉房间里的灯,但是没有关电视机。他怕她会在寂静中感到惊恐。他躺在她身边,手指抚过她的面庞。
她睡了一夜,醒来时慌乱地问时间。打开手机读到凌顾宸的留言,看到妙妙的照片,心中的石头才落地。
韩秋肃关切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我她顿了顿,也惊讶自己没有预想中那么糟糕,我挺好的。
他舒了口气,开心地笑,我找了很多活动填满你的生活,保证你不会有任何时间去考虑恐惧。
她微笑,又感激又愧疚,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在你面前总是这样。连分给你的都是我最糟糕的那面所以对不起。
这样的关怀,韩秋肃觉得已然足够了。他的心幸福得飞起来,把她搂到怀里,下巴贴住她的肩膀,让我看看妙妙。
她打开凌顾宸传过来的视频。妙妙在丁芸茹家与两个哥哥一起玩耍。
她坐在二哥丁志钟身旁。丁志钟熟稔地摆弄着手里的飞机模型,研究它的各个部件。妙妙扎一条斜在左边的半马尾辫,嘟着嘴看二哥,目不转睛,且满脸困惑。
韩秋肃笑个不停,她真可爱。这男孩是覃沁的儿子?比妙妙大多少?
嗯,二儿子。只比妙妙大一个月。
是吗?这谈吐看起来大了两三岁。
祝笛澜笑得甜蜜又无奈,他完全是个神童,学说话特别快,语言能力很强,学习能力也惊人。妙妙就是正常小孩的智力发育,可是跟他在一起,老被衬得跟弱智似的
韩秋肃又看回视频,扎条单侧小辫的妙妙确实被衬得傻愣愣的,他直笑,不会,妙妙可人Jing了,像你。
啧,怎么你也这么说?!
我们的意见偶尔会一样。
她笑着掐他,又靠近他怀里,我真的没事我自己都不习惯我得保持这个状态,我太害怕我变成病人折磨你
我会帮你,我把你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
做什么?
首先要多做运动,对你的身体和心理健康都有好处。
嗯,她认真地点头,我们去滑雪?
他把她的手机夺过,扔到一角,用力吻住她的唇,在那之前,你得先犒劳我。
她的轻笑成了娇喘,与他一起倒在柔软的枕头间。
她开心地与凌顾宸定点定时通电话,凌顾宸有些讶异,这次她这么快就走出抑郁情绪,但心里也很为她高兴。
她听从他的建议,每过一天就想着与妙妙见面的日子又缩短了一天,而不是去想与妙妙的分别多了一天,这确实让她好过许多。
她有些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