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季然之往桌上点了一盏琉璃灯,将马车里的空间照亮。邢寒在马车四个角檐下挂上四盏灯笼以方便赶路。因往邺城去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簌柔便问:晚上怎么歇息?
季然之道:在前方找个空地休息一晚。
不一会,邢寒便把马车赶到一处视野好,别人也不容易找到的森林空旷处停了下来。季然之拿出了些Jing致的糕点,说:出门在外,姑娘只能将就一下。
簌柔脸不自在的羞怯模样,轻声细语道:我,我可以叫你季然之吗?
季然之喉咙处压抑发了声:嗯。
簌柔觉得在这忽暗忽明的狭小车中增了点暧昧气息,她伸手拿了块小点心,假装认真的吃了起来,心却飞到了别处。
若是到了邺城,碰到苏羡,那么她的身份一定会曝光的,季然之也会知道她就是灵王妃,那季然之会不会觉得她为人不真诚?觉得自己隐瞒了身份欺骗了他?或许他们以后不会再见面,又或许季然之觉得她是个背着夫君在外结交外男的放荡不守妇道女子?又或许觉得自己yIn荡不堪,心中视自己为敝屣。
她不敢往下想,她觉得自己应该抓住现在的机会提前告诉季然之她的一切,让他有个心里准备。却又忍不住觉得自己自作多情,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嫁作人妇,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所以哪管自己是否为他人妇。她忍不住挠头抓耳,眉头快要挤到一处。
簌柔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前所未有难以应付的场面,苏羡是这副身体名义上的夫君,而眼前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她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样杂乱无章的关系。
可是有事?季然之温润的声音在她周边响起。
簌柔看着季然之笑意盈盈的面容如春风拂晓,举止顾盼之间温文从容。她吞吞吐吐,似乎难以启齿,最后又摇摇头说:没事。
季然之笑了笑,没再追问,起身出马车,说:我到马车外休息,姑娘要是有事就叫我。
簌柔道:马车上宽大,还够两人睡的。
姑娘是女子,我是男子,本处于一辆马车内已是不妥,如今更不可躺在一处。
可是郊外夜深露重,这是你的马车,车内还隔着帘子,要不你们两个人睡里面,我睡到外面。说完,她随即下了马车,发现马车外邢寒已拾了枯枝燃了火。
簌柔坐到季然之的身旁,不一会,凌白蓝樱玉笙也过来了。蓝樱坐到簌柔旁边,从上到下左瞧右瞧了簌柔几圈,关心道:雷大夫,你没事吧?
凌白看了一眼季然之,道:雷大夫有好朋友照顾,能有什么事?
簌柔假装不经意撇了一眼季然之,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笑,便低下头不理凌白。
蓝樱又是气得和凌白打起来,她怎么能允许凌白这样败坏王妃的名声,怒道:你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玉笙看着季然之和簌柔,似有所思,他摇摇头,忽又点点头,最后又摇摇头,终于他点点头笃信了心中的想法。
凌白扫了四周Yin森森的丛林一眼,看了一眼玉笙,半开玩笑半认真说:这种月黑风高夜,不如我们来说鬼故事吧。
簌柔笑道:凌白大夫,你多少岁了?我们又不是小孩子,鬼故事能吓得了我们众人?
玉笙捡了几根枯枝扔进火堆,火苗照得他的俊脸白里透红,他语气里尽是无所谓,道:鬼故事有什么好听,我可以为大家讲一讲皇上与灵王大战南下国人的陈年往事。
簌柔听到灵王二字,心中不安的看了一眼季然之,发现季然之刚好也睨了她一眼,她觉得自己心中的秘密似被发现般,急忙垂下头,如坐针毡,心如悬旌。
又听玉笙眉飞色舞道:南下国地理区位优越,与云国和北江国两国交通方便,老百姓互相往来;又得云国和北江国向国内输出农耕和商业贸易产品等滋养;基于这两点,便使得南下国国力越来越强大,甚至比周边许多国家要富庶数倍。
由于富庶,南下国人数越来越多,慢慢的兵多将广、马壮人强,便想把周边比他们弱的国家都收入囊中,变成自己国家的一部分领土。因晋国是周边仅次于南下国的大国,南下国怕自己出兵到别国时被晋国趁机围攻,于是当时还是南下国太子的南下国皇上,便率兵五十万逼近晋国,想要先吞并晋国,再把魔爪伸到别国。
五十万兵马分成了三大部队,一大部队二十五万人从宛城围攻欲突破进入皇城,另有十五万人部队从邹城、十万人部队从邺城欲围攻入占领与皇城相连的徐州。
于是以南下国太子为大将军的五十万大军便浩浩荡荡的把晋国东北边的各州城团团围住。在攻打晋国之前又派使臣带着数十条约到京中谈判,却不想那数十条协议条条均是有利于南下国。其中最为气人的一条是协议晋国为南下国附属国,且必须把与南下国相邻的豫章、邹城、宛城割让一部分出来让与南下国人居住,先皇一气之下病倒,便由当时才是十岁的太子监国。
玉笙看了一眼大家,发现大家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