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柔悄悄跟在他后面,发现他朝着一辆马车走去。马车上已经放置了五六个大桶。
他把手上的桶盖打开,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入马车上的桶里,桶里的东西她看不清楚,但空气中却慢慢飘来一股似有若无的泔水味。
她本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半夜杀人的大案要案,所以她这是大半夜的悄悄跟在人身后偷看别人倒泔水而已?
她打着哈欠,欲起身回后院睡觉,忽然听见前方有人说话。
蓝樱,你爹的病怎么样了?
簌柔暗笑,这男子取名像个女子一样好听。
又听年轻男子声音沙哑低沉道:谢谢王伯关心,我爹已经醒了,只是往后都走不了路,得躺在床上用药吊着。
唉,这尚书府小姐娇蛮贯了,从来都是民不与官斗,我们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男子似乎有些愤怒,低哑的声音提高了些,:是她的马车突然发疯,冲撞了我爹的马车,又不是我爹的马车惊扰了她的马车害她受惊的。我爹争辩了两句,她就说我爹是刁民,鞭打我爹出气,她凭什么?我一定要为我爹讨回公道!
可是能怎么办?她爹是尚书,我们告她也没用。你爹至少还捡回一条命,看开些吧。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簌柔叹了叹气,古代果然是权利社会。这种事要是敢发生在现代,法律还没制裁她,估计她就得被正义的网友们诛笔讨伐得寝食难安,被迫自动自首了。
她倒是想帮帮男子,可惜她身无权利,自己自身也难保。
便想悄悄返回去找小凤,忽然又听见身后响起,:是谁在那里?
簌柔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不动声色的转过身看着走向她的男子。
待男子走近时,她觉得他身上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虽看起来似乎很壮,但相比于一般的男子,他还是显得柔弱、纤细,定眼认真瞧了他脸许久,试探道:你是姑娘?
蓝樱面色一愣,没想到眼前的人一眼就看穿她是女子的身份。
她与爹从小相依为命,自小又喜武,央求爹送她去习武,可爹说她是女子,武术院不收女子。后来她便一直假扮男子在武术院习武,上个月爹被打伤,她才代替爹过来收泔水。
蓝樱生气的一把抓住簌柔,若是被府里知道她是女子,那收泔水的活肯定保不住。如今爹每天要花费大量的银子买药,丢了这份活就少了一份收入,: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的在这里干嘛?
躲在远处的小凤早已看见这边的情况,她放下夜行衣在角落里,跑过来怒喝:放肆,王妃的手也是你能碰的嘛!
蓝樱看向怒气冲冲而来的小凤,一身府里的丫鬟装扮。又看了看簌柔,确实是主子的穿着。她放开手,面上却还是有些不信,王妃会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这里偷看她收泔水?
你们是何人?
放肆,见了王妃还不行礼!小凤又是一声低喝。
簌柔怕二人再这样吵下去肯定会把别人引来,示意小凤稍安勿躁,:这位蓝姑娘可介意随我来?
蓝樱神情似裂开两半般,她有承认她是姑娘吗?
簌柔一副这我要是看不出来,我就是个傻子。男扮女装认不出对方的那是电视里才会有的梗,那是人家剧情需要!而她这是生活所迫,不一样。
蓝樱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两人,她一个会武功的难道还怕她们两个不成?便不动声色跟在后面。
簌柔把她带到了后院,示意她等一下,她进屋子拿样东西。
蓝樱两眼观了下四周,院子倒是干净得很,可是王妃为什么会住在后院?后院不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吗?却又见这院子独有这两人,心中更是疑惑。
簌柔从小箱子拿了聘书出来递给蓝樱,上面写着苏羡与她正式缔结婚约订亲的事。
蓝樱看着手上密密麻麻的几行字,觉得自己被耍了一番,把聘书丢回簌柔怀里,:你是不是知道我不识字,故意的?
簌柔嘴角抽了抽,她没想过她不识字这个问题,耐心道:姑娘,这是我和王爷的定亲之书,其实你也不用识字,光看封页也能看出是聘书。一般人不敢用这样式的聘书。
蓝樱看了一眼封页,见是过年时家家都会贴的一个大囍字,:那王妃怎么住在后院?
小凤上前解释了一番,又添油加醋说了苏羡和秦墨的事,本就行侠仗义的蓝樱气得直咬牙,这个王爷也太可恶了。
她拱了拱手,:王妃,是民女失礼了。
簌柔看着这位蓝樱姑娘,沉思片刻,心下有了主意。
她假意抽噎,:不知姑娘可否看在我如此可怜的份上帮帮我的忙?
蓝樱刚刚听了簌柔的悲惨事迹,如今又见她这般哀泣,那颗肝胆之照的心隐隐生出了保护弱小的正义之感,:王妃想要民女帮什么忙?
我想把我的嫁妆卖了,想姑娘帮我把它们运出去。
蓝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妃要卖自己的嫁妆,但是这么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