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场大清缴过后,舟氏嫡系便只剩女子了,要是循旧
昆咎见他久久不语,温和道:“小渊,你得好好想想你身上的血脉。”
昆咎笑笑:“你大概没察觉到,我试探过你,你次次不露半点动摇,不过也许陆浩死了的话,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可以趁虚而入呢。”
王灯王烛听话地下去了。留下贺渊和昆咎两人相对无言,昆咎似是要和他比耐心一般,一直慢悠悠地饮茶,贺渊冷淡道:“想说服我去当皇帝?”
贺渊心底翻江倒海,面上却并无波澜:“你为何这么执着地要杀阿浩?”
“我为了你杀了这么多人,算不算证据?”
“把人当棋子用完就扔的只有你们了。”
“我若有子嗣,当今根本不会认下我们!”
“你不是都说了吗?比起我,让娘再生一个儿子都可以!”
贺渊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不如找个姑娘让我爱上她,就像我爹和我娘。”
昆咎似是服软了:“差点忘了,小渊你还忙着呢,那我先走了。”她嘴上这么说,脚步却未动,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贺渊。
贺渊突然想起昭史中确实有记载,因为舟氏早期有近亲结合的惯例,舟氏幼儿易夭折,舟氏也不易拥有后代。
昆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间:“你竟先问他吗……你本就是毫无上进心的人,尤其是陆浩出现之后,变得没有一丝一毫野心。这本来无伤大雅,但是,你的血脉必须传下去,陆浩很碍事。”昆咎发自内心的遗憾,“我就应该早些杀了陆浩,如今你们处处谨慎,我人手有限,没了下手的时机。”
贺渊想起娘说要给玉符开光拿走了玉符,至今并未拿回。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娘虽然似乎知道她自己的身份,但还是护着阿浩的。
“你要杀阿浩为何还要陷害陆将军?”
“何以见得?”
只是如果娘知道昆咎的计划,那她对爹……
昆咎微微一笑:“小渊,这可是怪你,你太喜欢他了,甚至容不下旁人,若你纳上几门妾室,他也没必要去死。”她微微叹口气,“你精通医术,我还真找不到能让你察觉不出的催情药,不然只是有个后代倒是简单。”
贺渊沉默片刻,他的顾忌太多了,昆咎却没什么顾忌。昆咎要是宣扬出他的真实身份,逼他造反,他也不可能乖乖被当今抓起来。
贺渊冷冷道:“就因为他挡了你的路?”
这点齐氏倒是不同,当今有六个儿子两个女儿,恒帝更有十三个孩子,只是宫廷斗争不断,当今如今就剩下三个活着的儿子了。
昆咎笑道:“也对,齐承弘不会让人把这种事传出去的。现在你知道了,齐承弘很可能不会再有儿子。四皇子被废,五皇子已死,三皇子涉嫌弑父,而六皇子在赵雁还在的时候就动了手脚,他活不过三岁的。肃王是个不忠不悌之人。即使有你这个好南风的世子,燕王也是最佳人选,世人会觉得,燕王再生个儿子不就可以了吗。”
这时王灯端了茶放在桌上,贺渊道:“你和王烛先出去。”
“在这一点上计较没有意义,小渊,便是那狗皇帝死了,你也不打算留下子嗣。”
她并不慌张:“你早都猜到了?我哪里出了疏漏?”
两人谈不拢,贺渊也懒得费劲,问:“沈太妃是你们的人吧?”
同归于尽。
贺渊沉默一会,还是答了:“你送给阿浩的玉符是昭朝风格。”
“我可是姓齐,昭民竟然都认同你的计划?”
昆咎仿佛被夸奖了,侃侃而谈:“此回御医都说齐承弘好好修养便不会妨碍子嗣,言外之意不就是若有差池真的再生不出儿子了吗?”
昆咎闻言一笑:“那个玉符倒是惹了不少事,那本来是空心的,放了些能让我的鸟儿们追踪到的饵料,只是为了掌握陆浩的行踪以防万一。南狱之事过后,渺渺知道我想杀陆浩,以为我在玉符里下毒了,把它拿走了。”
“你没有证据。”昆咎没有理由骗他,但对昆咎这种人,贺渊还是保持怀疑。
“……有碍子嗣?”贺渊愣住了,他只听爹说皇上被刺杀受了些轻伤。
昆咎略略惊讶,她没想到贺渊竟然已经看出了她的目的。心细机敏,遇事不乱,倒是当皇帝的好料子。
“首先为了给杀害五皇子创造时机,我们人手有限,皇上的注意力都在镇北军,所以姜歧那边才有机可乘。我本来打算一石二鸟,陆府出事后趁乱带走陆浩威胁你,没想到那用来嫁祸的虎符竟然被陆家的人发现了。后来我让王雁伪造圣旨,下毒杀他,可惜我没想到陆浩出身将门,竟然精通岐黄之道。”
昆咎摇摇头:“别心急,你看,显而易见,舟氏一脉人丁稀薄,我只有渺渺一个女儿,渺渺这么多年也只有一子一女。刺杀陆浩失败,我们在姜岐又损失惨重,本来我也是想等渺渺再生一个儿子。但是,来不及了,在我死之前,我要尽力抹去所有不确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