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不太赞同,但也没多说,只是走过去替陆浩把头发擦干,他动作笨拙,惹得陆浩轻笑一声。
陆浩无奈道:“说好和你一起看的,我还能糊弄你不成?你刚打听消息怎么去了那么久?”
陆浩也知道伤势优先,乖乖配合,等陆浩躺好又被迫盖好被子,他才反应过来:“我压根就不想睡觉!”
似是没什么不对,常见的草药制成的软膏罢了,但贺渊也不打算给陆浩用这种可疑之人送来的东西。
两人一起笑出了声。贺渊把陆浩从水里拉出来:“你小心左肩。”
贺渊想到陆浩伤势,怕他思虑过重,语气轻松地转移话题:“别泡太久,会着凉的。”陆浩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贺渊。
陆浩道:“左边根本就不能动,倒是不用担心会自己误伤自己了。”
两人心里却并不轻松,这次的事情看似已经结束,但是疑云还笼罩在两人心头。
贺渊匆匆收回手:“那个、啊、已经回去了,就是宫里出了大事。”贺渊压低声音,“爹说大总管王进刺杀当今未遂,此事并未公开,但是刚才太后让爹进宫去看望皇上。”
“她人呢?”贺渊一惊。
贺渊摇摇头,又想到自己站在陆浩背后,陆浩看不到,忙道:“若王进就是昭皇,皇上应该会大肆宣扬出去说昭皇已死。”
贺渊给他把衣服披好,半跪着替他把腰带系好,又小心地环着他的腰把他送到床上。
为何有人要毒害陆浩?毒害陆浩的是否真的是前朝?
两人大眼瞪小眼,倒也把对方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贺渊已经替他把药换过了,陆浩慢悠悠地用了早膳喝了药,贺渊还没回来。他便准备去沐浴一番去拜见爹娘。伤口虽不见水为上,但他一个大夫,总觉得无尘无垢才安全。
他不需要逃避,他的阿浩不会讨厌他的,他有任性的资本。
贺渊认真想了想,道:“你要是无聊,我把上次那本剑客传念给你听。”
贺渊的手无意中碰到肩伤,陆浩轻轻一颤,贺渊忙收回手,却看到隐在水中青年的后背纵横交错着数十道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贺渊皱皱眉,接过瓷瓶,打开看了两眼,又在手背上抹开一点,低头闻了闻。
贺渊
贺渊只是轻轻抚上那疤痕。手指的温暖触感让陆浩慌了神,陆浩下意识侧头看贺渊,又慌忙收回目光,生硬地道:“我父亲他们可回去了?”
两人早觉得王进奇怪,只是没想到他大胆到刺杀当今,陆浩沉思片刻:“他是否就是所谓的昭皇?”
那次的鞭伤果然留了疤痕。
还是得尽快回去向父亲道歉。
两人沉默下来,气氛却温柔缱绻,贺渊低头看着陆浩的发旋,一阵恍惚。现在,是说出口的好时机吗?
陆浩无语了一会,唤他进来:“你出去做甚?”
贺渊便又推门进来:“伤口不能见水!不能!你昨日还躺着呢,今日还乱跑!”
”
陆浩这才正式思考起贺渊替他和陆将军断绝关系一事。此事毕竟不是自己亲口所说,皇上肯定不会当真,外人也不一定当真,但是陆将军大约不会这么想……
但此时此刻贺渊突然觉得心酸,他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鞭伤也好,刀伤也罢,都是因他而起啊。
贺渊:我应该出去吗?等等特意出去反而奇怪吧?要不我问问阿浩,可这怎么问……
从贺渊意识到阿浩对他有多重要起,他从未想过逃避,他一直希望他能做得足够好,好到让阿浩喜欢上他。至少,他想试试。
不说了,别说了。
说来,昆咎若是真的是那边的人,想要害阿浩,那在燕王府她有无数机会下手,如此看来,刚刚那位访客,倒也是好事。
贺渊推开里屋的门,愣了一下,然后后退一步,把门关上了。
陆浩:直接看着我穿衣服?不是我害羞,是不是不太好?不不不这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昆先生只是差贺府的下人送了药,自己并未来。”
如果在世人眼中娶妻生子是正确的道路的话,他为什么要拉着阿浩陪他痛苦呢?
本来还想寻个好时机告诉洊至他的心意的。罢了,陆将军的事总得优先解决。
“我伤的事肩,又不是腿,再说我哪里那么虚弱。”
为什么要让阿浩再受苦呢?不说阿浩要是真的和他在一起还要受多少打,便是拒绝了他,阿浩心里就会好过吗?
这边贺渊刚刚进屋,搬山递上一个白色的瓷瓶,道:“昆先生派人送了伤药过来。”
“少爷说去打听将军回去了没有。”
贺渊满腹心事地往前走。搬山本想说陆少爷正沐浴呢,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别多嘴比较好。
搬山不许他走太远,濯泉园是指望不上了,连平日沐浴之处也不准去,只在屋内准备了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