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以前年少无知,你不也是吗。你别跟你嫂子说啊,咱们以前不就在饭堂外偷看她几眼吗,你装什么无辜。咱俩电脑里那几十个G,谁没几个启蒙老师啊。”
贺永安搓揉眉心,“嗯,没什么。”
鱼蛋放松下来,“说起来,她也就对你好点吧,那时候我们还嫉妒呢。”
“我?”贺永安嗤笑,“住一栋楼而已。”
贺永安沉默许久,久得鱼蛋都心里发毛。
“有件事我没告诉你,”贺永安开口,“出事那天,她去过实验室。”
鱼蛋惊得,手里可乐都拿不稳,“什么?”
他反应过来以后,浑身抽筋儿了似的颤抖,“你是说,她有参与这件事?”
鱼蛋猛地站起来,把可乐往旁边桌子上一砸,溅起来泡沫直淌。
他眼神犀利起来,用力睁得发红,他使劲摇贺永安的肩膀,“我Cao,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我爸妈也死了啊,凭什么不告诉我?”
贺永安摇头,“把你当兄弟,才不告诉你。知道了能怎么样?凭我口述?阮力不是还好好地?”
鱼蛋泄气,喃喃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证据呢。”
贺永安又过了许久,低低地吐了两个音节,“香水。”
大一暑假回来,贺永安出门打球,买水时候路过一张黑胶唱片,兜里没钱,直接绕去爸妈那儿双手讨饭,曾闻到过实验室里的小苍兰味道。
晚上警报拉响了整个海边,原来已是见父母的最后一面。
很快定性为实验室爆炸为意外。
直到阮力摇身一变,真相隐隐指向他,似要浮出水面,却始终浮不出水面。
鱼蛋遭受这等冲击,心神不宁。鱼蛋当年更畏惧更逃避,早早把咸楼的房子卖了,提前还了他贷款搞街机店的钱。
贺永安留得他一个人静静,开车返回咸楼。
贺永安已经形成习惯,上楼前瞥一眼他和林春芳家的阳台。
他揭开往事的创伤,尽管早已放下,跑车过活,还是心头跟压了天边乌云似的,海浪在翻卷滚涌,退chao时凶相毕露,叫嚣着要淹没他。
林春芳的阳台上似乎有身影。
贺永安在进自家单元楼门前,临时转了个向,进了旁边一栋,径直爬五楼。
林春芳家门口放着个鞋柜,房东留下的。咸楼的优良传统如此,家家户户都把鞋摆外面。以前是宿舍时候,大家都乐意在出门时候穿鞋,这样楼上楼下都是同事,路过了还能聊几句。
贺永安大拇指轻抚了一圈食指,还是拉开鞋柜一看,里面至少十几双鞋,色彩丰富。
样式之多,贺永安忍不住勾唇笑。
他拎一双翻底下看,35码,也就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
真幼稚。
把十几双鞋扫了一眼,都是女鞋。
贺永安关上鞋柜门,忘记这鞋柜门年久失修,早就没了润滑,不能轻柔地缓推至关闭,发出砰地一声。
里面隔了两秒,是林春芳嗔喜皆酥的声音,“谁呀?”
贺永安:“……”
他做贼心虚,回家以后过了好一会才去阳台上例行晃悠。
没想到林春芳还在阳台上,穿了条视频里见过的那条香槟色重工盐系长裙蜷缩在藤椅里,深V领子松松垮垮,曲线毕露,露出来比盐还雪白的肌肤。
如果不是她那一双大眼睛看着天边还在忽闪,几乎以为她睡着了。
藤椅宽大,扶手垂着好几圈脱落的缠绕,这么看着她比视频里拍得还幼。
林春芳见到他,伸了个懒腰,两条腿蜷久了,血ye循环不过来,一阵儿酥麻涩骨。
她把双腿架到旁边,纤细的脚踝卡着栏杆顶端,双手乖巧地掩着裙边儿。
贺永安也不着急,兀自点了支烟,双手搭栏杆上,偏头跟她对视。
“哟,小芳妹妹,等我呢?”
林春芳托腮上下打量他,“出去一圈,脸皮更厚了。”
贺永安不甚在意,“那你干嘛呢?”
“喏,”林春芳指了指咸蛋大的夕阳。
她又笑起来,清了清嗓子。
“我坐在阳台上,看日出复活。
我坐在夕阳里看,城市的衰弱。”
贺永安笑得嘴角勾起来,她唱得还挺还原陈绮贞的,尤其是一派天真烂漫和一把婉转带烟的嗓音。
贺永安:“小芳妹妹,麻烦你说点哥哥听得懂的。”
林春芳撇嘴,“没品位。”
她腿舒展完了,把她假爱马仕拖鞋找到,踩进去站起来。
“喂,你每天都去哪里潇洒?”
显然她发现,贺永安每天都不着家。
贺永安挑眉,“好奇?”
他语气里尽是调笑,“你可以跟我去。”
这种话,也就听听就好。
林春芳拒绝,“那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