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贺永安和猴子说得动摇,把口罩戴好了。
很快,他们从刚开始“再多拿点啊,这咋够吃”,变成了瞠目结舌。泡沫箱里满满登登的海鲜,至少有二三十箱,实在是太多了。
这几家养殖户都是亲戚,名字差不多,长都差不多,都是沉默寡言埋头干活的老实样。
就一个嘴皮子还算利索的张远,在几家里说话算数。
他们直说远哥够了。
张远说没事,过年了兄弟们辛苦,让他亲戚继续搬。
他们几个都察觉出来不对劲,问了半天,远嫂眼眶都红了。
海鲜是最难养的,尤其是年前刚出了趟远海,只为年夜饭供不应求的海鲜订单。
一夜之间,全部取消了。
村里消化不了,家家都贩卖海鲜。
海鲜就吃个鲜,捞上来卖不出去。养殖的海产,几万块的单全都取消了,他们一家四五户白忙了一个季。
远嫂哭了,贷款买的新苗种,本来年夜饭这一波卖出去,还完债大家能过个好年。
这下血本无归。
张远皱眉,“都是天灾人祸,等过几天就好了。说好了,先让运输队的兄弟们过过嘴瘾,别哭了。”
他们顿时感觉那泡沫箱里的海鲜沉甸甸的。
远嫂常年在海边,脸又皲又红,她勉强挤了个笑,“不好意思啊,我想你们走南闯北的,认识的老板多,要是顺便,能不能帮忙问下还有没有人收,多少钱都卖得。”
他们都说好。
他们把平常运输农产水产的客户都走了一圈。
好在是卡车,每车上都装了满满十几大箱菜。
大老爷们儿最顶不住愧疚心,于是自发分了每人几大箱,找个熟悉的小区门口去摆摊卖,还像模像样地借了几个卖菜用的喇叭。滩城市中心,不像渔村家家打渔,是有消费力的。
而且滩城人靠海吃海,都爱吃海鲜。
他们一直忙到晚上八点,给农户水产户们转了过年红包。
猴子看了看剩下的海鲜,冲贺永安挤眉弄眼,“走,去我家吃年夜饭。”
猴子嘴刁才瘦,做饭不赖。
贺永安不像猴子顶饿,他肚子里的两袋泡面早没了。
去厨房顺了根儿黄瓜顶饿,厨房里猴子把海鲜伺候得跟情人一样,还在那拿牙刷刷螃蟹壳儿。
贺永安放心了,沙发上躺着当大爷,鞋也不脱。
顺手把遥控器捞过来看,贺永安也没想到,猴子还怪会享受的,这么大屏幕看片子。
猴子端菜出来,贺永安还没翻到他想看的,猴子没有被撞破的难为情,他撇嘴,“你不喜欢这类型吧?”
猴子瘦,居然偏爱丰ru肥tun,还得童颜。
他里面的电影都是这种下课后蜜桃系列,贺永安看得起腻,“你就不怕给压死。”
猴子怪叫起来,“啊,压死我吧,我好想被压得窒息。”
贺永安:“……”
猴子嗤笑,“你看啥,我给你找。”
原本两人没那么深交情,经过这次,好像成了生死之交。
“丝袜。”贺永安闻着饭菜挺香,上手吃了,“算了,看会春晚吧。”
猴子砸吧嘴,“会玩啊,贺哥。
这么一砸吧,猴子就有些难受了,他唉声叹气,“贺哥,你认不认识啥门路,我去的那几个发廊,今天全关了。”
“我要有门路能在家手冲吗?”贺永安劝他,“这疫情,多吃点,靠手吧。”
3、Chapter 3
盐胜雪,喜初尝。微酸历齿助新妆。
——曹勋《鹧鸪天?枫落吴江肃晓霜》
1月24日
林春芳换了个床单。
年前特价新买的莫兰迪色配火烈鸟,床边垂下来一直到地面,跟一块毛绒绒的灰色圆毯相接,刚好地盖住了的上世纪颜色的床。
床沿有一圈劣质的白色蕾丝,正塌陷了一块,被一只白嫩的脚踩在边缘,倒显得这床十分柔软。
林春芳正踩那儿翘着脚趾涂指甲油,她已经把斑驳的红色卸下去,一下一下刷着人鱼姬色的甲油胶。
她以前在美甲店打过半年工,自己刷起来得心应手,还挺讲究。先刷一遍底油,再上三层色。
最后刷完封层,她把双脚笔直地倒贴在墙上打量。
既得意她心灵手巧,又得意她脚长得好看,人鱼姬色刷上去,跟贝母光泽似的,每个都匀称俏皮。
林春芳开着扬声跟吴康打电话,“老公,我涂了新的指甲油。”
“就类似粉色,我也跟你讲不清楚,等我给你拍照。”
吴康让她顺便拍几张别的。
林春芳当然听得懂,笑得耳后头发丝都掉下来,“你拿去干嘛?”
吴康说,“我自己老婆,还不能看看?”
林春芳想起来隔壁的男人,她提了个要求,“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