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雪和刘遄飞再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刘遄飞似乎工作比较忙,而赵一航受伤这段时间也很黏钱雪,她就想着等赵一航好得差不多了再说。
赵一航问她想出门做什么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随便撒个谎说要看望钱才多,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可她还是费了很多口舌告诉赵一航相亲那天发生的一切,并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她不想因为怕麻烦在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上面骗人了,如果让赵一航发现她撒谎只会更加惊疑,没这个必要。撒谎可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原本赵一航也不会阻拦钱雪,听了她的分析后他也觉得钱雪想的八九不离十,更不会拦着她了。
姐姐早点回来。
好,等回来我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对他的事没什么兴趣,不过姐姐愿意和我讲的话我当然会听。
这次的见面地点还是刘遄飞选的,是一家甜品店。赴约之前钱雪就在心里琢磨,闹吧也好,甜品店也好,都和刘遄飞给人的感觉太不相符,这不像是他这种西装革履的体面人看得上的地方。
刘遄飞这次的打扮和上次很不一样。发型随意得很,一些碎发洒在额前;宽松的黑夹克和运动裤运动鞋,配上一副颇有卡通风的方形塑料黑框眼镜,让他整个人显得接地气了不少。这次他也没戴上次那个机械腕表,而是换了一条电子手环。
面对钱雪探究的目光,刘遄飞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平时就是这么打扮的,这样舒服。上次那副样子是我爸妈给我弄的,说那样才符合我的身份。他笑得很真诚,和上次那种轻慢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合着西装革履的斯文败类人设整个都是假的。
钱雪无奈地说:被父母逼着相亲的话你可以和我直说,犯不着说那些奇怪的话做奇怪的事让我讨厌你。
刘遄飞满脸歉意:真的很抱歉。我总听我叔说起你,我以为你应该是一个典型的都市女强人,所以不会忍受我说那些话超过十分钟就会找借口离开。可我不管说什么你都岿然不动地附和我,我还挺奇怪的,只能按原计划里的步骤一步一步顺着做,生怕你真的看上我。我不敢一开始就跟你说实话啊,万一你去我叔那里告状我不就暴露了吗。
我说了很多假话。比方说我其实很喜欢泰城菜,我不觉得女人结婚后就要放弃工作,我也并不在意我的另一半有没有恋爱过,只要我喜欢她就好,我也不会要求我妻子一定要生儿子,我还说过什么来着?哦对了,我不爱吃芹菜和香菜是真的,葱还好。
的确,毕竟两个人不熟,如果不想相亲的话还是装成一个讨厌鬼比较好。刘遄飞现在会和她坦白,应该是因为他发现钱雪也有秘密。
刘遄飞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真实意图的?我那天演的很拙劣吗?
钱雪笑道:其实还好,说话有理有据跟真的似的。只不过我心里总觉得,你毕竟去过民风更开放的西方国家,说这些话太奇怪了。而且刘叔那样人,应该不会有那种三观的侄子吧?就算有,也不会在完全不给我预警的前提下介绍给我。
当然不止如此。你把我留在酒吧自己跑了,可我被小混混搭讪时你又出现了,前后不过三十分钟。我算了一下,从那个酒吧去你们公司,打车一来回二十分钟差不多,不过你说的急事在公司真的十分钟就能处理好吗?而且国庆节晚上路一直比较堵,根本不可能二十分钟一个来回。
所以真相是,你并没有走而是偷偷藏在一边,想看着我平安离开酒吧后再走。毕竟,你应该只想被我讨厌而不是希望我真的有什么危险。你看到小混混来找我搭讪,就及时跑出来给我解围了。哦还有,按说不在店里打架老板应该不管,可是那晚老板却跑出来说让我们赶快离开他要报警了,应该是你拜托老板的吧?你们是朋友?
刘遄飞满脸佩服地拍了拍手:钱女士,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不过也可能是我太蠢了。没错,我平时根本不会去这种酒吧,不过那个酒吧老板是我高中同学开的,他会罩着我,所以我比较放心。我那天的打算是故意不结账就走,等你平安离开酒吧了我就回去,我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你在酒吧里和那几个混混是怎么说的我根本听不到,你让他们打的人是谁?你又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带他走?看样子是和他有什么感情纠葛,我猜你爸不知道这事吧?
钱女士你看上去是个非常循规蹈矩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钱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事,于是把皮球踢了回去: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刘遄飞推了推眼镜:好吧,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了。钱女士,你现在还能完整地背下来《滕王阁序》吗?
钱雪被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懵了:我似乎想不起来第一句了。毕竟时间久了,脑海里对这篇文章的印象只剩个大概了,现在对着原文看两遍或许能背下来吧,毕竟还有底子在。不过我高中时古诗和文言文学得很好,那时你随便挑哪篇让我背我应该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