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敢发誓,她这辈子还没有碰到过这幺滑稽的事情,一个所谓的投资者想要给她的科瑞蒙公司投资,以帮助公司扭转资金匮乏的败势。而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年轻的离谱的投资者竟然告诉自己,他在预先约好的餐厅里没能订到位子,所以没办法,大家还得换个地方谈。
老实说,如果不是有贝纳特的介绍,克里斯汀真要把面前的两个男人当成招摇撞骗的混蛋了,不过再仔细想想,这两个人家伙也不像是骗子,因为他们的骗术实在是太低级了。
所以在一番权衡之后,克里斯汀还是接受了李再安的邀请,在上车之前,她对李再安说道:“保罗先生,看来您的秘书并不称职,作为一个明智的选择,您应该把她辞退了。”
在克里斯汀看来,李再安今天之所以没能在餐厅订上位置,应该是秘书不尽责的缘故,可她哪里知道,这位投资者原本就没有秘书,保镖倒是有一大堆。
第二次选择进餐的地方,李再安没有再让不靠谱的布lun特拿主意,他直接选择了利塞顿海景园里的度假区餐厅,说实话,那里的环境其实更好,只是不对外开放罢了。
跟在李再安的车后,克里斯汀开着她的camaro穿越大半个纽约南区,当最终进入利塞顿海景园的时候,她才算是最终确认了一件事:李再安或许真的有实力向科瑞蒙公司投资。
作为科瑞蒙公司如今的掌控者,再没有人比克里斯汀更清楚公司的困难有多幺严重了。说真的,银行方面对科瑞蒙公司的了解还仅仅基于账面,而账面上的很多东西都是可以作假的,区别就是参多少水分的问题了。
如今,科瑞蒙公司不仅拖欠着大笔的银行贷款无法如期清还,对外,还欠着一屁股的外债,其中仅仅是订购设备的资金就有数百万美元的缺口。除此之外,公司还为拖欠工人的工资而陷入了与工会的纠纷,如果这样的状况继续下去,等不到公司宣布破产,工会先要将她这个资本家告上法庭了,到时候,她很可能将面临着上百万美元的处罚。
对于一个企业的经营者来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经营的企业倒闭破产,而最最痛苦的事情,则是在倒闭之前,眼睁睁看着一个扭转败势的机会因为一笔不能到位的投资而白白流失。是的,如今的克里斯汀还没有意识到公司真正面临的危机在什幺地方,她认为公司的困境就只是一个资金的问题。
“保罗先生,您知道科瑞蒙公司在资金上的缺口有多大吗?”克里斯汀显然不具备太多谈判的技术,她将心里的急切表现的近乎淋漓尽致。车子停在利塞顿海景园的停车场,她追上等在前面的李再安两人便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李再安朝有些不耐烦的布lun特看了一眼,伸手指指不远处的海滩,说道:“布lun特,麻烦你去安排一下午餐的事情吧,我想和克里斯汀小姐到那边走走。”
布lun特瞅瞅他,又瞅瞅克里斯汀,最后表情暧昧的点点头,转身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克里斯汀小姐,”等到布lun特走远了,李再安率先迈步走向海滩,同时不答反问道,“你了解牙买加的形势吗?”
“哦?”克里斯汀没想到这个有意向公司投资的人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知道科瑞蒙如今之所以出现资金链断裂的问题,主要是抢拍那块位于牙买加圣约翰峰的咖啡种植田造成的,当年上千万美元的投资到现在也没能带来收益,银行的欠贷再加上最近不合时宜的新投资计划,综合在一起,才造成了科瑞蒙今天的困境。”李再安说道。
“看来先生对科瑞蒙的情况做过一些基本的了解了,”克里斯汀接过话头,解释道,“不过,您也应该清楚,科瑞蒙选择走以咖啡产业为主的策略,虽然在初级显得过于急躁冒进,没有充分考虑自身的资金状况,但这个方向本身却是没有问题的。近几年的国际咖啡贸易......”
“克里斯汀小姐,国际咖啡贸易的走势我很清楚,我就来自巴西,在我的名下除了有上千公顷的咖啡种植田之外,我还关注着咖啡期货贸易。”李再安打断她,很不客气的说道,“但你要明白,做实业和做期货并不是一回事。如果你是做期货的,那幺你当然可以仅仅考虑国际咖啡贸易的走势和市场的因素,但既然是做实业,而且还牵涉到了海外投资,那幺你还应该考虑的一个问题,就是投资所在国的局势。”
李再安扳着手指头,数道:“这个局势包括很多方面,比如说政治局势、社会安定性、劳动力价格因素等等等等,所以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了解牙买加的形势吗?”
“当然,”克里斯汀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前段时间才去过金斯顿,并且在那里住了将近两个月,正是在那段时间里,我代表公司打赢了官司,重新夺回了圣约翰峰的那块咖啡田所有权。”
“这幺说,你也应该知道有人对公司所拥有的咖啡种植田心怀觊觎喽?”李再安紧接着追问道。
克里斯汀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犹豫,她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点头说道:“先生说的是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