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陈冶憋着一肚子火气走出门,却听到水声哗啦。
陈冶以为听错了,半路想起没拿车钥匙,于是走回楼上,再下来的时候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陈冶脚步一顿。
难以想象为什么认识的神经病们都不喜欢睡觉,还总喜欢在凌晨几点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深夜局中途,段南歧一言不发回了家,陈冶以为他没心情玩,也草草散了。
等陈冶被谢陨星吵醒时,发现段南歧在洗冷水澡,热水器都没开,现在又幽灵似的不开灯坐在客厅里。
那些打shi水泽黏在肌rou线条上,他刚从冷水里捞出来的身体蓬勃冒着热气,沾水的发丝几绺贴着额角,黏答答的。
段南歧喉结还在滚动,双眼失神,呼吸粗重,下腹rou眼可见描摹出了一大根,坚硬挺着,像是要撑爆裤子。
陈冶说:“你不去解决一下?”
段南歧偏过头,注意到陈冶醒了:“不去。”
可惜目光仍然显得麻木重欲,死死盯着茶几上一处折耀反光的角落。他额头都冒出汗了,还在不住地抿唇,好似很干。
陈冶甚至觉得他是想透那个茶几,在担心茶几生命安全的同时,犹豫地问:“大半夜……你洗冷水澡?”
段南歧嗯了一声。
“我前两天刚看完聊斋,还看不明白,但看到你的瞬间就有代入感了。”陈冶坐了下来,倒了杯冰水递给段南歧,“你就像被狐妖勾了魂。“
段南歧目光闪烁,又不动声色,故作镇定地喝完一整杯水。
冰凉渡入滚烫的身体里,让粗重的呼吸微微平复了。
“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陈冶说。
“我没事。”段南歧说,“你去哪?“
“去店里。“陈冶吐槽道,”烦死了,那小鬼大半夜不睡觉一路催催催催我给他查人,我没接电话,他就打到我前女友那边,我他妈真是醉了,现在还要给他去翻数据,现在的小孩都是夜猫子吗?白天查不好吗非得现在。“
陈冶看了一眼表,头更疼了:“凌晨四点,这有病啊,四点还有谁不睡觉。“
段南歧垂眼道:“谢陨星让你帮他查什么人。”
“叫宋雨涵,好像是他爸的情妇。“陈冶说,”我也不清楚,先去看看再说。“
“你去吧。“
陈冶点头,正要走,忽地记忆回笼,走了回来,把一张存折放到段南歧眼前,段南歧的眼睛抬了起来。
“差点忘了说了。“陈冶说,“我新家那里快装修好了,过两天就从你这里搬出去。还有这笔钱,和原来一样,都投到宛南吧。”
“好。”
陈冶有些犹豫道:“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段南歧看了他一眼。
单一眼,陈冶就看懂了,解释说:“我今年已经三十六了,是时候该退休了,我想提前步入无聊的老年生活。”
可惜语气分明显得退缩。
段南歧淡淡道:“好。”
陈冶努力忽略他语气里的失望,换了个话题:“南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你要留在新水吗?”
陈冶所认识的段南歧,只是一个从酆歌过来的商人,段南歧瞒了他很多,出于对朋友的信任,陈冶从来没有查过段南歧,更不知道朋友在另一个地方会换上军装被人叫做上校。
段南歧的过去、现今与未来如同谢陨星那具畸形的身体一样,都是不可见人、从未展露在光明中,又迷雾重重。
“新水是我的家。”段南歧说。
那双眼睛浸在黑暗里,不知看到了什么,显得深不见底。
他这样说,陈冶也就作罢。拎了大衣外套,匆匆往设备室赶,设备室的电脑屏幕里亮起了花花绿绿的各种代码,陈冶抬起右手边的咖啡,一口还没喝,谢陨星的电话就要命地打过来了。
“烦人。”陈冶无语道,“谢陨星,你真的比我老板那老狗逼还要不是东西。”
谢陨星满眼血丝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老陈,我好困啊。”
“困困困困困,我就不困吗?你困你不去睡觉反而来霍霍我,你可真是个。”陈冶说,“小天才。”
谢陨星也不想这样,但他一闭眼,脑海里就浮起一张脸来,差点睁眼到天亮。
太社会性死亡了。
谢陨星一动不敢动,睡也睡不着,为了避免尴尬,只能去给自己找点事做。
“怎么样了?“谢陨星问。
“你为什么要查她?”
“她给我留了张纸条,我电话打过去了,接电话是教育培训机构,一开口就问我要不要买数学试卷。”谢陨星说,“我才明白我被她耍了。”
作为典型性受害人,陈冶十分能理解这种感受,目光盯着屏幕,拇指压着鼠标滑动。
“我怀疑我的逻辑,“谢陨星自言自语道,”一开始我以为宋雨涵是我爸的小三,后来被事实反驳掉了。我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