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两簇血花同时迸溅,大股鲜血从谢陨星的胸前涌出,他被枪的后座力震得逼退,脚步蹒跚倒了地,喷出一大口血。
段南歧捂着胸前的血窟窿,也摔了下来,岂料那哭鬼动作更快,前一秒还含泪吐血,下一秒朝段南歧飞扑而来,一颗脑袋玉石俱焚般,狠狠朝段南歧的额头撞去。
段南歧忍住剧痛,下意识仰头,掀腿一计高扫,却被被谢陨星从胯下灵巧地钻了过去,谢陨星毫不羞愧,利落转刀插入段南歧的脊背,刀rou碰撞一记断裂咔擦声,疼得段南歧五脏六腑像要涌出。
谢陨星顺势翻身滑过,张口咬上段南歧的手臂,段南歧扒他脑袋,被谢陨星敏捷一跃,避开了要害,大型壁虎般缠上了段南歧的后背,段南歧抬肘回击,不但没能甩掉谢陨星,反而让他越缠越紧。
谢陨星的牙口利得很,逮着哪咬哪,咬得段南歧愤怒提声:“你是人是狗?池昭,你就不能用人的打法吗?”
谢陨星哪管他,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段南歧,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只会搞偷袭的鳖犊子,笑面狐狸伪君子,我再给你机会我让。”
声音戛然而止,段南歧的重重一击将谢陨星摔下,被砸得胸前震荡,鲜血溢出唇畔。
段南歧攥起谢陨星的衣领,拖着他滑过地板:“我也记得你,池昭,你最好少说点话,否则我会忍不住想把你的尸体大卸八块。”
谢陨星嘴里叽里咕噜乱骂一通,脑后流了血,边在底下瞪眼睛边骂:“你最好把我打得再死透,只要我活着,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如他所愿,段南歧一巴掌直将谢陨星打歪了头去,用绳子把谢陨星困在柱子上,转过头找能捅死谢陨星的武器。
谢陨星嘴角凄惨流血,痛得弯腰,浑身毛都竖起来了,还在呲牙咧嘴地吼叫:“我杀了你,段王八。”
他边叫边咆哮,语言攻击似乎很有用,段南歧愣了一秒,谢陨星挣脱开来,身体飞撞向段南歧的后背,伴着一计狠辣侧踢,直将段南歧怼到地上去。
谢陨星二话不说,骨碌爬起,一鼓作气压制在段南歧身上,发狠砸拳,拳拳生风,力道狠辣,像多年未见的仇敌。
段南歧本来胃病就严重,被他稀里糊涂一阵暴打,心脏也跟着痛了,腿钳制住谢陨星的行动,薅住谢陨星的头发往后扯。半路瞥到地上古刀的形制,嗤笑着捞起刀:“你也配用刀?”
谢陨星也拖起管钳,双手握铁器甩去:“我不配你配?狗东西,你杀我啊,我敞开了脖子让你杀,我谢陨星就是配,怎么了?我他妈就是配。”
那柄刚被拿起的刀被管钳击飞了出去。
谢陨星也被连人掀倒在地,脑袋着地,两眼昏花,下巴压在地上,他又一次爬起,抓着手里的管钳,想冲上前。
管钳被段南歧踢开了,也赤手空拳地扑了过来。
他们再一次扭打在一起,拧麻花一样,打得浑身是伤鲜血横流,谢陨星的头被拍得哐哐响,脑浆摇晃,双目血红地咬着段南歧的脖子,另一条扭曲的腿穿过段南歧的手肘,弯得快要骨折,还好他还有牙,段南歧更不好过,伤痕青青紫紫,胃也抽搐,不知挨了多少拳头牙印,皮rou没有一处完好,两人四肢打结似的纠缠在一起,分也分不开,头发丝揪得四处乱飘,地上全是血。
胃痛让段南歧整个人抽搐起来,谢陨星杀红了眼,一旦发现了对方的弱点,用手指紧紧掐着段南歧的脖颈,用力击打段南歧脆弱部位。
直到段南歧没了挣扎的动作。
谢陨星浑身是血,血珠顺着落魄的黑发发梢往下坠,眼前被血光遮得浑沌不堪,几乎看不清人脸。他失魂落魄,慢慢从段南歧身上倒下来,盯着虚无的穹顶好一会儿。
他回过头,惶惑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轻轻叫道:“段南歧。”
可是尸体安稳地如同入睡一般,死透了。
谢陨星沉默了一会儿,忽的低唇在尸体脸上落下一个血气浓郁的吻,他低声道:“段南歧,我本来是真想跟你当朋友的。”
谢陨星往外走,走了几步,怕段南歧没死透,回过头补了几刀。
补了后才想起舔包。
他把段南歧身上所有值钱的都拿了,连衣服裤子也没放过,把只剩下一条底裤的裸尸扔到了地上,轻触着段南歧的脸颊:“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段南歧。”
摆钟忽然又敲响了,这一声,令谢陨星慌乱回头,把段南歧扔到一边,去顾旁边的亓孟,那些迷药的作用持续至今。
谢陨星把亓孟放在地上,取出手术刀和镊子,戴上了白手套,他的技术并不严谨,时间也不太够,即使动作小心,脸上还是溅了点血。
直到最后一刀落下,那白手套的手指捏着一颗漂亮漆黑的眼球,慢慢从亓孟的眼框里移开。
谢陨星端详它片刻,用塑料袋包住。
他低头望着亓孟的脸,握着亓孟的手抓着刀在自己心口上滑了一下。
心口流出一涟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