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方尽然总算清醒过来。他立刻便想起被尹之行暗算点了xue道一事,心下自然愤怒不已。他还需要人手去寻找莫欢,所以忍住没有把跪在一旁请罪的尹之行打倒在地。他迅速用了饭,以保证自己有展开搜寻的体力,便起身又是奔向了那悬崖。
而还没到达崖边,他就看到传信烟火的青烟袅袅升空。狂喜之间,方尽然只觉眼睛酸涩无比。他忽然飞身向来路奔去,去澄光堂拉了范逍出来——毕竟如果莫欢伤重,范逍可以立刻给他治疗。
方尽然和范逍顺着传信烟火的指点也赶到了那凸出的崖壁之上。见到那立着“恩师之墓”木牌的小坟包,方尽然心中颇有一些百感交集。他没有时间多想,和范逍各含了一颗玉芷丹在口中,便进入了那黑黝黝的洞口。
破解着洞内阵法,方尽然越来越心惊,这阵法虽复杂,但其中的奥秘他无比熟悉,他心底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却不敢马上断定。
待二人穿过山洞来到这山谷另一侧,他们自然无暇欣赏明媚风光,只是快步前行,然而没走几步,便见一个身材魁梧至极的野人冲了过来。
方尽然尚自惊疑不定,那人看见他却似松了一口气,说道:“尽然,你果真无事!”方尽然听到那声音不由得浑身微颤,还没有完全断定自己的猜测,那人便看向范逍手里的药箱,飞身跃过拉住他说道:“你是大夫吧,来来来,快来随我看病!”
方尽然心道果真是他救了莫欢,见他这心急火燎的模样,生恐莫欢伤重,心中无比担忧,连忙跟着一起赶了过去。
进了一处茅屋之中,他见那人正押着范逍让他给床上躺着的人诊脉。方尽然心中焦急,凑上前去一看,却见床上躺着的乃是莫烟鸿。他双眉紧蹙,脸色chao红,正自昏迷不醒。
方尽然心中惊诧,心道这人若真是……又怎会对害了自己二人性命的莫烟鸿如此在意,他想问莫欢踪迹,却觉那人脸上表情沉重至极,竟一时就开不了口。
这时范逍说道:“这位……前辈不用担心,莫庄主似是受了伤,失血过多,又因悲伤过度,这才有了发热之相。”他从药箱里拿出几颗药丸,又道:“令他服下这些药丸,便无事了。”
见那野人明显松了口气,范逍又道:“只是不知莫庄主的伤口是否处理过了?不如让在下为他敷药。”
那野人原本面露喜色冲他道谢,听见这话却一脸不情愿地道:“不必,药我已经为他敷过了。”
范逍一向心思缜密,最会察言观色,他之前为莫烟鸿诊脉之时早已察觉他是双性之身,此时又见这人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思忖看这野人对莫庄主的担忧之意不似作伪,难道他二人竟是旧识么?
方尽然在一旁终于等不及了,他道:“……爹爹?是您老人家吗?不知……您可否救了另一人……”
方墨轩点头道:“自然是我,欢儿就在隔壁,他腿虽折了,却无大碍。爹先在这里照顾你莫叔叔,等他好转了我们再来叙旧。”
方尽然闻言大喜,捉住范逍就往隔壁走去。他二人虽是父子情深,但是一旦确定对方无事,便一个去关心莫烟鸿,一个去关心莫欢了。他们阔别二十五年之后的感动再会竟然如此平淡,想必谁也料想不到,而互诉别情更是只能被延后再说了。
方尽然到了隔壁,见莫欢好端端地躺在木床上,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他见莫欢脸色红润,呼吸匀称,睡得正香,不忍吵醒他,只是拉过他的手让范逍诊脉。
范逍低声道:“夫人似受了很重的伤,不过想是及时服用了玉芷丹,身体恢复得很好,内伤也不太重。就是双腿骨折,还要养些时候。不过谷主不用太过担心,夫人的腿及时接骨,固定得又很不错,上面还涂了一层上好的伤药,不出月余想必就能下地走路了。”
方尽然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对范逍道:“欢儿和莫烟叔叔状况虽都稳定下来,但毕竟二人尚未痊愈,不如范堂主便随我在这谷中小住些时日,以防万一。”他见莫欢无事,心中大喜,而方墨轩竟然也活在世上,更让他对莫烟鸿憎恨之意几乎尽去,这莫叔叔就叫得无比顺畅起来。
范逍进这谷中时见到各处都有灵草奇花,珍奇动物更是无数,早就心痒难耐,听到他这话便是正中下怀。他想方尽然肯定想尽快和莫欢独处,爽快答应下来,便告退了。
方尽然将莫欢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不住低头亲吻,满心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他想,我是无论如何都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昨日莫烟鸿竟被方墨轩怀疑和别人有染,只觉身上所受的所有伤痛都不如他的言语的万分之一伤人。他陡然见到方墨轩本就惊喜交加,一番交合后又是失血过多,再听到方墨轩的伤人话语,一时再也承受不住,登时昏了过去。
方墨轩见他陡然失去意识,眼角还挂着泪珠,顿时心痛欲死,连忙取了这些年自制的上好药草替他敷了xue中伤口。莫烟鸿尚自昏迷不醒,后半夜又是发起烧来,方墨轩虽心知他身子没有大碍,还是吓得心神不宁,整夜抱着他不撒手,也只是抽出一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