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欢大惊,心想方尽然本就想杀莫烟鸿,现在他更是被傀儡丹控制,这下莫烟鸿岂不是必定会失了性命。他咬紧牙关,便想关键时刻就算奋力一搏,也非要救了莫烟鸿不可。
哪知方尽然却还是直挺挺跪着,莫欢微感诧异,凝目望去,便见他额角青筋暴起,脸上黑色现了一现,忽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
风必咎摇了摇头道:“我不把傀儡丹这事告诉你就是怕你这孩子性子倔,要强行和药力相争。你就算运功对抗又有何用,别说现在只是伤了心脉,便是你双腿都没了,我既然下了命令,你就算是爬也会爬着去杀了莫烟鸿。我早就和你讲过这傀儡丹厉害之处,你这是忘了不成?还是说……”
他抬头看向莫欢,两道视线闪电一般射了过来。莫欢心中一凛,紧紧闭上双眼不敢和他对视。只听风必咎哼了一声道:“你谷中之人都叫这莫欢做夫人,难不成你竟是不忍伤你的岳父了?你在我门下之时什么人没玩过,难道竟被他迷住了不成?我看此人容姿虽是尚可,却也不算什么天香国色。等你当了武林至尊,想要什么人伺候不都是信手拈来?”
他想到沈墨玉因为爱恋于他就忘了师门大仇,委身于自己这杀夫仇人,便认定他的儿子方尽然也因迷恋上了莫欢而忘了杀父之仇,言语之间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他在这边痛心疾首,莫欢则在一旁默默划重点——“什么人没有玩过”,不禁额头突突而跳,心中怒气冲冲。
方尽然在性事之上手段极多,又因走火入魔极其重欲,他早知方尽然不可能是什么未经人事之人,不如说他在这谷里也养着不少侍妾之事,自己在谷内闲逛时也早就发现了。但是知道和亲耳听说还是不一样,莫欢这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这风必咎说话不中听之极,心想我一会儿就给你好看。同时他在心里暗暗决定,等尘埃落定之后一定要拿此事取笑方尽然。
他们两个各自心有所想,却听方尽然咬牙骂道:“呸!我要杀莫老儿,那也要是一对一的单打独斗,让他输得心服口服之后再杀了他。他现在被你迷晕了,死鱼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去杀他又有什么意思?”
他心中暗想,自己早已答应了莫欢,杀莫烟鸿之前要先和他对峙当年之事,并让莫欢在旁边做个见证。在正事上他是绝不愿对莫欢出尔反尔的,但是此事乃是他二人的约定,自然没有什么和风必咎提起的必要。
风必咎笑道:“你倒是有的说。但是此处夜长梦多,我可不愿一会儿这些人都醒了,得知你中了我的傀儡丹。他们是一心追随你的,我便让他们成就你的千秋大业。”
他只觉自己培养了一个好徒儿,统一江湖这等事便让他替自己完成也是一样的。徒弟完成他的心愿,他替徒弟成就威名,当真是师徒情深,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他柔声道:“乖徒儿,听话,这就去杀了莫烟鸿吧。”
方尽然面上黑气又现,全身骨节都在咯吱作响,然而片刻之后,他终于还是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莫烟鸿。他缓缓举起了剑,想是在竭力和傀儡丹抗争之故,那剑移动得无比缓慢,但还是一寸一寸向莫烟鸿胸膛刺去。
方尽然看着手中长剑便要刺穿莫烟鸿,心中没有任何即将完成复仇的快意,反而甚为苦闷。他无暇思考这苦闷心境是因为自己被风必咎Cao控反抗不得,还是因为不能履行和莫欢之约。他只是在想,只要剑尖还没有碰触到莫烟鸿,他就会对抗傀儡丹的药性到最后一刻。
忽然一阵破空之声响起,顷刻之间,方尽然只觉右腕太渊xue一痛,长剑竟飞手而出,原来竟是被一颗石子击中了。若在平时,这等攻击自然万万近不了方尽然的身,更别说是将他长剑打落了。但是此时他因为正在凝神和药性相抗,对外界一切并无察觉,竟就着了道。
然而这石子击来可以说是正中方尽然下怀,他长剑脱手,暗叫一声侥幸,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再去捡那长剑。他紧锁双眉,思索这命令只要持续,自己便会一直要杀莫烟鸿,虽被这次这石子打断了,也总不是办法。
他正自一筹莫展,背后却传来了交手之声,只听风必咎笑道:“这倒是有趣了。”声音显得愉悦非常。
他话音未落,方尽然顿觉身上压力立刻消失,便转过身去观看战局,只听风必咎道:“乖徒儿,你就在那边站着不要动,等为师试试你这夫人配不配得上你。”
方尽然顿时动弹不得,看向眼前,和风必咎斗在一处的不是莫欢又是谁。
莫欢伺机良久,眼见再不出手莫烟鸿便要命丧于方尽然剑下,当即丢出了手中握了良久的石子,同时拔剑出鞘,飞身刺向风必咎。
这一击之下不但成功击落了方尽然手中长剑,解了莫烟鸿的危机,也大大出乎了风必咎的意料。他深知醉仙草和碧香竹两者气味混合之后的毒性极强,只有他这样整日和百毒为伍之人才能与之抗争。
他受伤之后暗运内力,将血ye中味道传了出去,在眼前的方尽然便第一个中招,虽然尹之行喂他服用了丹药,他也免不了四肢酸软,武功大打折扣。而在不远处的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