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28日
（8）缝隙
沉默的午餐，寂静的客厅。
一桌丰盛的菜肴，但两个人都没有什么食欲。
在外面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聪明人，但这里毕竟是家，是习惯了卸下面具和防备生活的地方。陈浮生还记得初次带叶蓁来看这套房子的时候，伊人依偎在他的怀里，她眼里有星海的光。并未过去很长的岁月，可他却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或许是背负太多的秘密，让他不堪重负。
所谓的坦诚相对，其实只是成年人的童话。
“诚达那边问题不大，但后续会有比较大的麻烦。”陈浮生主动开口说道。
埋头和碗里几粒米斗争好一会儿的叶蓁闻言放下筷子，担忧地看着丈夫。
陈浮生喉头滚动几下，眼眸里的色彩微微黯淡，自嘲道：“当初种下的因，如今成了苦果。”
叶蓁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些深意，神情渐渐凝重。
“我骗了你。”
“我有很不光彩的过去，甚至还伤害过很多人。”
“我想过洗心革面，所以用了几年的时间去远离那些事，那时候和你在一起，是我非常开心的回忆。但是，我曾经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并没有被时间洗刷，如今那些人回来了，他们自然想要报复。”
陈浮生一边讲述着，一边坐直身体，双手交叉握着，放在桌上。
叶蓁望着他脸上从未有过的肃穆，神情有些酸楚，轻声道：“为什么要骗我？”
陈浮生被她哀伤的眸光刺得有些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以为那些事都过去了。”
“既然发生过，又怎么会消失？我们不是神，抹不掉自己的回忆。”
“是我将这些事想得太简单了。”
“后果很严重吗？”
“公司应该保不住了。”
叶蓁点点头，并没有惊慌失措，她是吃过苦的人，不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富家小姐。之前她敢拒绝曾靖的威胁，逼得对方只能用强，就是因为她没有将金钱看得太重要。当时曾靖用陈浮生的事业威胁她，可是叶蓁认为，只要人还在，那些身外之物总能靠双手赚回来。
方才丈夫的话锋太冷厉，以至于她很担心会发生不详的事情，如今听说只是公司保不住，她的心情轻松了些，便关切地说道：“就算你破产，我也愿意陪你一起扛着。只是你能否告诉我，之前究竟对别人做过什么？”
陈浮生起身帮叶蓁倒了一杯清水，然后给自己倒满，却没有喝，动作有些缓慢，仿佛在回忆，许久后才用惘然的语气说道：“我的原生家庭不幸福，父亲性格软弱，母亲有暴力倾向，所以家里经常闹得鸡飞狗跳。或许是继承了母亲的一部分性情，在少年时代我便发现自己有轻微虐待他人的欲望，尤其是异性。”
“所以，你就虐待女人？”连叶蓁自己都没听出来她声音里的那一抹颤抖。
陈浮生轻轻一叹，没有回避这个锋利的问题，点头道：“我知道那是不对的，一直在克制自己，但是越克制就会越压抑，那时候我才十七八岁，正是性冲动特别旺盛的年纪，所以在一次偶然的邂逅下，我遇见了生命里第一个女人，她将我带进了那个圈子。”
“什么圈子？”叶蓁的手指死死刺在掌心里。
陈浮生歉意地说道：“你听说过SM吧？我曾经是一个职业调教师。”
叶蓁好看的大眼睛里染上一层迷惘，她当然知道SM是什么意思，可面前的男人这一年来温柔体贴，就连在床上都尊重自己的保守习惯，哪里有半点调教师的影子？她忽然想起以前的性生活，陈浮生经常会在欢愉之后有未尽之意。
当陈浮生说到虐待二字的时候，在这方面有心理Yin影的叶蓁有种天塌的感觉，毕竟那是她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如果陈浮生是她第一任养父那样的男人，往后的岁月又将何以为继？
如今听到调教师三个字，好像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心里好受了些。
“我没想过，你有这样的过去……”叶蓁心情复杂地说道。
陈浮生坐姿很端正，甚至有些严肃，他非常认真地说道：“被那个女人带入这个圈子后，我就如鱼得水，没有任何克制地扩大自己心里的欲望。我喜欢看着女人在我脚下臣服，用各种手段凌虐她们的身体和心理，但你也知道，天生喜欢受虐的人毕竟是少数，所以有些时候我会用一些Yin暗卑劣的手段，将一个正常的女人变成喜欢被虐的母狗。”
叶蓁被这番直白的话刺激到失声。
几年前认识陈浮生，对方给她的印象是沉稳内敛，拥有一个成功男人必须具备的所有特质。那时候她知道陈浮生有个极漂亮而且风情万种的女朋友，在很多人眼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后来桃花从陈浮生身边离开，没过多久他就向她表白，暗中观察了几年的叶蓁没有拒绝。
可是今天这番对话，却勾出那么多无法想象的意外。
更令叶蓁隐隐感到恐惧的是，陈浮生这番话还藏着一个鲜血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