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凉了,街道上的模样日渐萧条。偶尔几阵雨,又把天空染灰了几分。
哪怕太阳出来也没能把世界点亮,万物依旧死气沉沉。毫无顏色。
而那个男人偏巧便是那么适合这萧条光景,他与冷彻无别,眉眼间已是严冬。
萧兰茝,连巩云都敬畏他三分的男人。
同他如春芬芳的姓名不同,萧兰茝的行事作风一向冷绝无情。但凡他认为不对,他就会斩草除根。
不通人情,不留后路,人生唯一一次的通融,让他抱得了美人归。
他只原谅过方寧。
哪怕他们父子把任务搞砸了,萧兰茝也一句话没说。
那日饭桌上范良漏了件重要的事没说,今早才想起,急忙打了电话给萧兰茝。
他说,「爸我忘了告诉你,那天丽莎告诉我,巩云在拍科幻大片,研究换脑提取记忆。据说华草跟他长期购买的利苦勒酒似乎都是用来损害别人脑袋的,先损害,再做实验。」
萧兰茝听见了这消息,立刻便动身到了巩家。
他自然是带着方寧一块儿去的。天气渐凉,那美人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暖烘烘的。
「你还真是怕冷。」萧兰茝替他把围巾缠得更紧一些,包住了下巴,「脸都凉凉的,小可怜,让你在家偏偏不。你小时候不是国外长大的吗?这么怕冷。」
「没办法,自古红顏总是多毛病。」方寧叹道,没说薄命改说成了毛病。他才不薄命。
「那倒是。」萧兰茝揉了两把他冰凉的面颊,「等下看见巩云请别露出一副很噁心他的样子,拜託了。」
方寧笑了笑。
二人进了巩家,巩云家的客厅沙发全换了,地毯也重新铺了一次。
原因为何可想而知。肯定是为了范良那条狗,那日他来把这里弄得全是血,巩云怎可能忍耐?没朝范良发脾气,已是敬畏他三分了。
潘悦的手术很成功,已经可以推着辅助车慢慢走到客厅,她看见萧兰茝有些意外,虽后来跟范良搞上了,可内心里的确还是爱着萧兰茝要多一些。
哪怕那男人压根不爱她,甚至不爱女人,潘悦也的确动了情。没得到过他的爱,也就更加稀罕他的一点点垂怜。
那几年当着「萧太太」的日子多么风光?谁不是巴结着她?要有人欺负轻薄,萧兰茝也会出手处理。
原先潘悦以为那就是爱,后来她才知道,萧兰茝不喜欢别人动她不过只是因为「规矩」问题罢了。有人违规,有人越线,那他就会处理。哪怕今天换作是谁杀了萧兰茝的狗,他也一样会出手。
只是因为那阵子她是「他的」,所以才得到了类似疼爱的保护,但那终究不是爱。
「你……你怎么来了?」潘悦问道,有些小心翼翼。
「嗯。还好吗?」萧兰茝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笑,稍纵即逝,轻浅无痕,「伤很重。」
潘悦有些意外他的关心,脸上微红,「没事。你……你来找我哥哥的吗?」
「嗯。」
方寧就站在萧兰茝身后,像个随从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方寧摇摇头。工作期间实在不该胡思乱想。
萧兰茝在沙发上坐下了,方寧站在沙发后方,他俩等待着。潘悦见状便在萧兰茝对面坐了下来,平起平坐,连个前妻都比他有资格。
方寧再次开始乱想。
「你最近……过得好吗?」潘悦问道。
萧兰茝叹了口气,「还行吧。女人就是如此,稍微亲切一点就不停贴上来啊……难道非得要我一直像个浑蛋一样,你才知道适可而止吗?」
潘悦一怔,脸色瞬间苍白,「你说什么?你竟然这样跟我说话……」
「一个不忠贞的女人还需要我施捨多少耐性?」
潘悦的脸从惨白又变成了猪肝色,「你!你碰都不碰我……难道你就有为我忠贞吗?!」
萧兰茝莞尔,「你猜猜?总之离都离了,也不是什么好聚好散,就别搞什么久别寒暄了。浪费我时间。」
方寧看着潘悦,担心她身体受不了刺激,又担心自己哪天也许也会变成那种结局。
萧兰茝能稀罕他多久?
这时巩云正好来了,他看潘悦正跟萧兰茝说话,便赶忙让人将她抱了进去。
「放手!我跟他还没说完!」
「你现在不能太激动。先回去。」巩云低声道。
他在潘悦方才的位置也坐下了。
「抱歉,她还有点激动,不太稳定。」巩云笑了笑。
萧兰茝没答话,只是盯着他。随后又一笑,「先生。」他叫他总有点讽刺,「我今天是来谈生意的。」
巩云一怔,「你跟我?我的天,我才因为你查帐的事情忙得够呛,还以为萧总不可能还跟我谈生意。」
「哈哈,我也以为。不过这次不一样,虽然我知道先生不喜欢姜賾悟,但他这次给了我好东西,我寻思也不能独吞了。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