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野冷着脸没有说话,一个眼神都没给边坤。
多寿佛热脸贴了冷屁股,心中恼火,面上却一丝不显。凌城这块肥rou他既然下了决心要吃,当然就不能真跟郑西野这个太岁撕破脸,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秋后算账,他有的是耐心跟蒋家慢慢耗。
如是思索着,多寿佛一巴掌打在门口两个壮汉脸上,怒骂:“干什么?连野哥的路也敢拦,一个个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壮汉被扇懵了,赶紧错开两步让到旁边。
郑西野揽着许芳菲大步离去。
多寿佛在背后挥手,乐颠颠地喊道:“慢走啊野哥,我这儿还有客人,就不送你了!”
送走了郑西野,多寿佛可没忘记雅间里还有一尊大佛。他哈哈大笑着走回圆桌坐下,朝言渡一摊手,怅然道:“言总,您瞧,野哥就这么走了,我特地备的茅台酒他都没喝上一口,八几年的珍酿,年轻人真没口福。来来来,咱们哥俩喝!”
说话同时,多寿佛作势就要开酒瓶。
言渡已经没有耐心再看多寿佛表演。他薄唇微启,寒声道:“寿老,时间不早了。我家夫人不喜欢熬夜。”
多寿佛闻声,动作一滞,然后将就酒瓶子缓慢放下,笑笑,回忆起往事:“四少,边叔跟你算半个自家人,按理说,自家人和自家人应该最和气。当年你上头两个嫡出的大哥挡在前头,加上你的出身,你是绝对没资格当继承人的,如果不是边叔帮了你一个很小的小忙,只怕你也没那么快解决言泽和言朗。”
言渡脸色如常,没有说话,旁边的韩锦书却竖起了一双尖尖的耳朵。
什么情况。
听多寿佛这话的意思,当年言氏三子夺权,他也有参与,还帮了言渡的忙?言渡居然那么多年前,就和这种牛鬼蛇神有来往?
可是,怎么会。
根据各种能查到的资料,言渡在言家同辈中排行第四,从出生起就和生母一起在意大利生活,自幼品学兼优,综合素质出众,十八岁时被正式接回银河市,参与了言氏的祭祖仪式,正式认祖归宗。之后便去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继续读书。
这样的成长环境,这样的成长背景,如何与多寿佛之流产生交集?
无数疑惑在心头堆砌,韩锦书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多寿佛又开口了。他说:“现在,宋钦在内比都打断了我手下人的胳膊,四少,你说这件事怎么解决?”
言渡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说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报警吧。”
话音落地,宋钦:“……?”
韩锦书:“……???”
多寿佛:“……”
整个雅间的所有人:“……”
多寿佛几乎要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他瞪着眼睛看着言渡,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报警。”言渡抬眸,冷淡看向多寿佛边坤,“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解决么,报个警,验个伤,到时候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多寿佛:“…………”
多寿佛万万没想到言渡做出这么个回答。但怎么也是个见惯大风大浪的人,他很快恢复常态,沉着脸狠声道:“言总,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是旧相识,你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当年是怎么不择手段爬到今天的位置,你自己应该很明白。”
言渡漠然道:“边坤,别说今天我在这里,就算我不在,你确定你敢动宋钦?”
多寿佛眯了眼盯着他,咬牙没说话。
过了会儿,他冷哼一声:“你神通再大,到了我的地方,也得照我的规矩来。我也不为难宋钦,他给我手下敬杯酒再赔个三百万,这事就算过了。”
宋钦正经八百地点头:“好说,明年我就给他烧过去。”
多寿佛大怒,拍桌子站起来:“你说什么?”
韩锦书被那声拍桌的闷响一惊,条件反射缩了下脖子,心惊胆战遍体生凉。她在桌子底下悄悄拿出手机,做好了报警的准备。
屋子里死一样静。
良久,
“这些年我心平气和修身养性,很久没再过问缅甸那边的事。”言渡冷不丁开口,话说到一半,他看向多寿佛,温和而优雅地勾起嘴角,“是不是寿老已经忘了,我的行事做派,是个怎么样的风格?”
*
最后,多寿佛终究不敢当着言渡的面把宋钦怎么样,韩锦书纯粹是稀里糊涂便被言渡带离了这场鸿门宴。
从龙潭虎xue中全身而退,她颇有几分惊魂未定。坐在越野车里,半晌才转头看向言渡,不可思议道:“多寿佛问你解决方案的时候,你是以什么心态说出‘报警’两个字的?”
言渡屈起食指,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气定神闲道:“像你老公这样的正经好公民,遵纪守法,按期缴税,永远相信法律的力量。”
韩锦书:“。”
韩锦书被呛了下,满脸无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