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却发现,到头来,我并不是不能原谅闷油瓶,或是解连环,我更不会将胖葵的死怪罪到他们身上。
深呼吸一下,我绷紧喉咙的肌肉,拼了命的挤出完整的话语。
「我只是,难过……」
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又再度崩溃似的痛哭失声。
胖葵死了,我很难过,很难过。就像当时解子扬死了,我也好难过。本质上来说,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像胖子之前对我说的一样,我只是很伤心而已,明明这么单纯,我却一直没有真正搞懂。伤痛鑽牛角尖的覆上层层偽装:敌意、无法原谅、无法宽恕、无法前进。
胖子现在在做什么呢?他还在外头吧?我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他可能非常的担心我。我明明就是这么一个任性又恶劣的人,为什么还有愿意为我付出的人呢?一点都不值得,一点都不啊!
好像心里最底层的防备也瓦解了,我卸下了一切,只剩赤裸裸的自我。我好累,好难过,我只想坐在这里大哭一场,再也不要爬起来,再也不要面对明天。
我听见闷油瓶叹了一口气。
「难过……是一定的。」
捏了捏我的肩头,他续道:「或许是一种纵容,但是,人是不是应该对还活着的人比对死去的人宽容些?……我没有答案,只是这么想。」
顿了顿,闷油瓶以一种低柔的不可思议的语调,云淡风清的说:「而应该要宽容的,那些还活着的人们……也包括了你自己在内,吴邪。」
有些意外,我抬起头,想透过模糊的泪眼看他。但闷油瓶却已别过身,不再言语,只用背影写了一段结尾。
包括你自己,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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