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等着他说下去。
好久之后,他却慢慢的松开拳头,刚刚的严肃和凝重一扫而空,一瞬间我以为他露出了类似自暴自弃的神情,但是只有一瞬间,我想应该是错觉。
他用一种好像很想赶快逃走的简洁语气,淡定却突然的结束:「后来他就死了。」
啊?
我呆楞了几秒鐘,然后不可抑制的大笑了起来,一边大笑,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歉:「对不起,我知道这不是可以拿来乱笑的事情,可是,哈哈哈…」
闷油瓶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我知道在他讲完那个句子之后,原本是打算马上离开我的卧室的,可是我却笑了,所以他迟疑着。我想他从没看过我大笑,因为连我自己都想不起来我上一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
「对不起对不起…」努力的克制自己,我挥挥手,道歉。
整理了一下情绪,我抿出了一个笑容,不是虚偽的或是苦涩的,而是我很久没有的,发自内心的真实笑容。
「谢谢。」
是打算安慰我的吧,这个闷油瓶,用一种无比笨拙但又万分体贴的,如此令人感动的方式。那种认真,几近可爱。
「嗯。」他飞快的点了一下头,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卧室。
我又笑了一阵子,然后出声叫他:「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你记不记得今天早上的那本《lepetitprince》?可不可以帮我拿进来?」
闷油瓶很快的帮我拿了进来,我挪了位子,笑着拍拍床铺,意示他坐下,然后接过书。
我怀念的摸了摸书皮,然后痛心的抚过早上被扯坏的伤痕,这本书真的很旧了,陪着我走过了十五年的岁月,从我自解子扬那边接过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很老旧了。
是的,这正是解子扬从不离身的,那一本《lepetitprince》。
我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执着于这一本书,不是没有问过,而是他不愿意回答。
离别的那一天,我很伤心,一直哭,躲在衣橱里面拒绝跟他告别。大人连哄带劝的,谁也说不动我,后来他亲自来了,隔着门版答应我他明天就会回来。
「真的吗?」把衣橱拉开一条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真的唷,一定,我、我明天就回来。」抓住时机,一把将门拉开,然后他递给我这本书:「在那之前,这个给、给你保管。」
「咦?」
「它会陪着你,就、就像它陪着我一样。我离开家之前,妈妈把这本书给我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说、说的。现在我要去看妈妈了,所以不、不需要它陪我,你先拿着,明、明天再还我。」
「明天唷。」
「嗯,明天。」
「一定唷。」
「嗯,一定。」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被准许送他到门口,所以我们在衣橱的门外道别,我记得他抱了我一下,然后轻轻的说:「等到我回来了,我、我就告诉你《lepetitprince》的秘密。」
透过繁复的花纹玻璃,我看不到他坐上汽车,只能勉强瞄到一点点外头的马路,那一辆载着他的黑色轿车,一闪而逝。
他却再也没有回来。
我抬起头,看了看闷油瓶,他也回望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笑容已经从我的嘴角消失。
「你懂法文吧?」我轻轻的说道:「我念一段《lepetitprince》给你听好不好?」
闷油瓶好像想要讲什么,但是最后却闭上了嘴巴,没有开口,静静的点了点头。
-ah!ditlerenard…jepreurerai.
(「啊,」狐狸说道:「我觉得我要哭了。」)
-c’esttafaute,ditlepetitprince,jenetesouhaitaispointdemal,maistuasvouluquejet’apprivoise…
(「都是你的错,」小王子说:「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过你,可是你却坚持要我驯养你…」)
-biens?r,ditlerenard.
(「是啊。」狐狸说道。)
-maistuvaspleurer!ditlepetitprince.
(「可是你看,现在你却要哭了!」小王子说。)
-biens?r,ditlerenard.
(「是啊。」狐狸说道。)
-alorstun’ygagnesrien!
(「所以,最终你什么都得不到!」)
-j’ygagne,ditlerenard,àcausedelacouleurdublé.
(「我确实得到了什么,」狐狸说道:「我得到了属于麦田的顏色。」)
这是我最喜欢的,《lepetitp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