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想死随便你,只是记得,你死了之后,这游戏的规则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到的时候我就来抽个几张,很有趣的,不是吗?
「我并不喜欢我父亲,虽然解子扬的事情,他并不是最主要的兇手,可是我也绝对不会…」
我并没有把话说完。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们都有罪。
闷油瓶的手猛然的抽动了一下,动作很僵硬却迅速,感觉有一瞬间他想要朝我伸出手,可是却又硬生生的打消了主意。
我看着他,静静的抿着嘴笑了一下,歪着头靠在膝盖上,闭起眼睛,轻声的说道:「不过,没关係唷,已经没关係了…有时候会觉得非常的疲惫,非常的,不能原谅自己,可是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出口,但是也要走下去…我已经接受了…」
徒劳无功的挣扎,我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都不好过。很自私的行为,但是却找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
我的思绪一下子跳回解子扬的身上,我常常觉得关于他的回忆,在我心里就像是潘朵拉的盒子。我并不是指那是一件不应该提起的事情,或是邪恶的,我指的是盒子里面的物品,那样对立性的反差。
潘朵拉的盒子里释放了世界所有的恐怖与黑暗,但是最终却也隐含了希望。想起解子扬的事情是痛苦的,不堪回首的,无力挽回的,但是在这么多的悲哀之下,还是有那么点美丽存在,他曾经带给我的温暖和光芒,永远隐隐约约的从这些哀伤的背后张显。
很心痛…我想念他,我真的很想念他。
我对不起他。
他是一个很健忘的人,玩具啊什么的,常常弄一弄就忘记自己收到哪里去,我们就要一起大费周章的找,我唯一不曾看过他弄丢的东西,就是抱在手上从不离身的那一本《lepetitprince》。
有一阵子,好像就是在我刚刚读完peterpan的时候吧,我曾经很深的陷在那个故事里。因为解子扬对于我,其实就像是peterpan那样的存在。我好像老实的把这句话告诉了二叔,没过几个月,王盟就被送到我的身边,陪着我,一直到现在。
所以对于二叔他们来讲,解子扬算是什么?就像是买给小孩的玩具一样,坏了,那就再买一个,可以替代的,不需要过度想望的。
可是我只要那一个啊。或许这样的讲法很不知感恩,但是如果不是那一个,那唯一的一个,你再给我几千万个替代品,他都不会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或许很伤人,但王盟是王盟,解子扬是解子扬,我很喜欢王盟,但是他并不是解子扬。
我想我当时没有让二叔理解的是,我只是很困惑而已,为什么解子扬离开吴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找过我?明明说好了,他回家看完妈妈之后,明天就会回来找我的啊。
吶,二叔,你说,他会不会像peter一样,把我忘记了,然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找过我?
因为,他跟peter,都是记性不怎么好的人啊。
「吴邪…」
「嗯?」
「起来吧。」
我睁开眼睛,闷油瓶站在我的面前,伸出手,要拉我起来。
于是我握紧了他的手,起身,我知道他一直凝视着我,可是我并不想回望他,因为我不知道他眼睛里藏着什么样的表情,我不想知道。
是讨厌吧,我想,讨厌像我这样自私又任性的人。
「去休息一下,我等下叫你。」闷油瓶轻轻的说。
我点了点头,没有看他,简单的收了一下东西然后洗漱之后,我就打算到我昨天堆成的那叠临时床上面躺一下,但是闷油瓶却皱起了眉头,将我拉到我自己的床旁边,要我睡那里。
「你不也休息一下?」我问。
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好吧,随便你。我这么想着,便爬到自己的床上去,果然还是床舒服,地板实在太硬。
我回过头,看他还站在原地不动,直挺挺的站着,表情和姿势极度僵硬,一脸严肃的模样,一下子让我紧张了起来。完蛋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我身后冒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鬼怪?还是他要告诉我我现在其实正被枪瞄准着?立马趴下?还是不要动?
正要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却缓缓的发了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像是告白那样的慎重小心。
「我,曾经养过一隻兔子。」
脑筋很用力的转了几转,我有点不明白他突然说这句话的用意何在。
他脸色越发越严肃,用非常正式认真的口吻,继续说下去:「棕色的,这么大。」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非常诚挚的,好像深怕我没有办法理解。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碰了,那是一种很细腻的感情,温柔的令人心碎。
但这一次他却停顿了很久,脸色凝重的就像是要冻结起来了,嘴唇用力的抿成一条线,双手握拳,指结因为用力而泛白。老实说那比较像是在形容杀父仇人的表情,而不是心爱的宠物兔,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