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那场比试,是我那逆徒胜出,我当时还有些欣喜,只以为自己教徒有方。比试完之后我才发现,他比试所用那柄长剑,是用三名魔修献祭铸成。”
薛宁听到这蹙了眉,看了一眼苍决。
柳书韵却拿眼偷瞄了一下薛宁,五师姐与魔域有关,也不知她听到这话会是什么感受。
薛宁摸了摸下巴。魔修与人界修士势同水火,想必当年就算金寿前辈发现了他徒弟拿活人祭剑一事,也不好处置他。
“那他……”
金寿摇了摇头,“掌门命我瞒下这事,给了我徒弟铸剑会魁首应有的奖赏。从此,我便对铸剑一事避之不及。”
“为何这等Yin邪手法,总能胜过正道?掌门又为何默许这种邪道。”
薛宁沉yin片刻,“邪魔外道,兴许能取得一时进益,但终归不能长久,行邪道之人,总会遭反噬。”
“前辈让我们去寻其他铸剑师,可整个修仙界也只有天罡派Jing于此道。伏魔本就为斩妖除魔而生,天罡派却纵容邪道,把逐渐一事交给他们真的合适么?”
薛宁又将腰囊中的留影石拿出来,捏个决,将炼器室中所录影像放出。
“实不相瞒,在找前辈之前,我们已去过天罡派。”
留影石所记录的画面浮在半空,一个石室映在四人面前。
金寿看到画面,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举着锻铁锤,指向莫长老,“这人,便是我那逆徒,没想到他成了门派长老,行事却还如此卑劣。”
影像到薛宁被推进另一个炼器室,中毒瘫软在地时中断了。薛宁朝金寿拱了手,“此段留影石,其实还有后续……”
“莫长老,已经被我们杀了。”
薛宁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她也不知道金寿对这个徒弟是什么态度,好歹师徒一场,总是有些感情在的。
他们到这求人铸剑,却先把人徒弟杀了,搁谁身上会乐意?
但若是瞒着金寿前辈,她良心也过不去。
金寿沉默良久,缓缓开了口,“他也是罪有应得,就当是遭邪道反噬了。是我教徒无方,差点令你们丧命……”
薛宁见此,打蛇随棍上,“不仅如此,我们剑也没铸成,前辈是不是应当弥补我们?”
“哼!”金寿将锻铁锤往地上重重一杵,瞥了一眼薛宁,“你们闯到这中了机关陷阱,是我把你们救了,三命抵两命,就此两清,你们还赚了。”
“……前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薛宁还想说点什么,被金寿拿锻铁锤撵了几下,敲得腿上生疼。
“走!别来烦我,过往你们已经听了,逆徒你们也已经杀了,还想得寸进尺。”金寿撵完薛宁,又把锻铁锤扫向另外两人。
三人有求于他,就连苍决都没敢动作。
待金寿将三人赶出几步,又施了个决,从地面上卷起一块巨大的铁皮,将三人往外狠狠一抛,扔出几里地。
薛宁啃了一嘴泥,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瞧了一眼旁边两人,也差不了太多,只是小师弟面色苍白,她看着有些担心。
“你怎么样了?”薛宁走过去捏住小师弟脉门探了探。
柳书韵对医术颇有些研究,见此情状,开口道:“其实我可以替小师弟……算了,我什么也不会。”
小师弟看着哪有什么问题,只是身体虚弱了一点,过段时间便恢复了。五师姐就是关心则乱,过分紧张了。
“还好,伤情没有恶化。”薛宁松了手,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青色瓷瓶倒出一颗小药丸放到苍决手中。
苍决将药丸塞进嘴里,仰头吞下,又凝神看着薛宁,眸中染上淡淡笑意,抬手将薛宁脸上的灰一点点拭去,被薛宁一把拍了下来。
柳书韵看着面前两人,自觉往旁边挪了挪。
“五师姐,要不我们打道回府吧?重铸伏魔剑也不着急。”
“不行。”
薛宁面色肃然,看了一眼任务期限,“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再想想法子,说服金寿前辈重铸伏魔。”
柳书韵沉默了。
她想不通,五师姐若真是魔域的人,为什么那么着急重铸伏魔剑,难不成这伏魔剑还另有玄机?
“只可惜莫长老动了歪心思,被小师弟反杀了,不然以他的水平,定也能重铸伏魔剑。”
薛宁听到这话,终于想起之前在路上察觉出的那一点不对劲来。
她看向柳书韵,温言道:“师妹,先前在天罡派,你是何时醒的?”
“出了炼器室后,我便醒了。”柳书韵垂了眸,自知先前说错了话,这会子面上维持着平静,心里有如打鼓一般。
薛宁蹙眉,“那你是如何得知莫长老已死?”
出了炼器室后,小师弟与她都未提过莫长老已死一事,是柳书韵在御剑飞到半途的时候提及。
当时薛宁已觉着奇怪,只是心里还在琢磨其他事,便没细想。
柳书韵强作镇定,“事情已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