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白色衬衣,身姿挺拔,清朗如春日朝阳。
“马上就好了。”晏晞以为他是等得不耐烦了,过来催她,加快了速度。
裴令看着她不施粉黛的白净面庞,并未催她,只是问道:“上午要不要请假?”
晏晞这才知道他来的目的,笑了笑说:“不用,我没生病。”她拿上扔在桌子上的遮阳帽,往玄关处走,“走吧。”
见她脸色正常,裴令放了心,和她一起下楼,坐车去片场。
今天上午全是外景戏,随着日头越来越高,阳光也越来越炙热,几乎要将人烤化。
临近正午,晏晞穿着厚重的戏服,顶着大太阳拍完最后一场戏,险些中暑昏过去。
吃完午饭,她没顾得上休息,忍着头晕和胸闷想吐,拿着剧本敲开了裴令房车的门。
裴令开门让她进来,见她脸色发红,人也软绵绵的,蹙眉问:“中暑了?”
“没有。”晏晞摇摇头,脚步虚浮地往里走了两步,“我来找你对一下下午的这两场戏……”
裴令直接将她手里的剧本抽走:“你先睡半个小时,等你睡醒了,我再陪你聊。”
晏晞抬眼,对上他不容置喙的严肃表情,也没强撑,说道:“那你也睡会儿,我们睡醒再聊。”
她说着准备转身回自己的车上,裴令却拦住了她,将一条薄毯递给她:“就在这里睡吧。”
外面太阳大,晏晞也不想跑来跑去耽误时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接过毯子,在一旁的沙发上躺下睡了。
她入睡很快,脸上有明显的疲惫之色,长而卷的睫毛轻覆在眼睑下,透着几分乖巧。
裴令收好剧本,转头看见她熟睡的模样,目光顿了顿。
他在旁边坐下,看了她一会儿,替她将毯子盖好,也合眼睡了。
晏晞这一觉睡得很沉,醒过来时,只见裴令坐在一旁,安静地翻着剧本,指骨修长。
他靠着沙发,睫羽低垂,侧脸如冷玉一般,有种不可亵渎的孤清感,晏晞晃了下神,以为仍在梦中。
裴令察觉到动静,偏头看她:“醒了?”
晏晞脑子还有些混沌,撑着沙发坐起来,问道:“几点了?”
裴令看了眼时间,说:“差几分钟到两点。”
“我睡了这么久?”晏晞忙坐直了,“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时间还早,不用着急。”裴令起身,从小冰箱里拿出一杯柠檬茶,插好吸管递给她。
“谢谢。”晏晞接过茶,轻抿了一口,拿过自己的剧本,“我们开始吧。”
见她着急,裴令也没再耽搁,坐到她旁边,和她对起了戏。
两场戏过完,竟然还有余留时间,晏晞正犹豫要不要下车回自己那里时,裴令又拿了一盒洗净的樱桃递给她。
晏晞看他一眼,犹疑着接过,樱桃红艳艳的,带着水泽,鲜艳欲滴,与她去年夏天送他的那半盒一样。
晏晞心下微动,不由又想起昨天洛明韶说的话,之前沉浸在剧情里还好,现在这样和他独处,许多的念头便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裴令重新在她旁边坐下,撞见她看向自己的怔忡眼神,问道:“不想吃这个?”
晏晞忙摇头,拿了一颗樱桃放入嘴里,将核吐出来。
裴令靠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嫣红双唇上。
晏晞抬起头,将樱桃递到他面前:“你不吃吗?”
裴令伸手,也拿了一颗,樱桃在他冷白的指尖显得越发红艳了。
晏晞看着他,思绪胡乱飘着,忽然记起一件事:“对了,我昨天比输了,还欠你一顿饭,你什么时候方便?”
裴令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抬眼瞥向她,本想说算了,话出口前又改变了主意:“什么时候都可以,你决定吧。”
晏晞想了想说:“要不就今天晚上?正好今晚没安排夜戏。”
择日不如撞日,这部戏就快杀青了,再拖未必还有合适的机会。
裴令颔首:“好。”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伴随着潇潇提醒的声音:“姐,该去化妆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晏晞从沙发上起身,将樱桃盒子递给他,“我去化妆了。”
裴令抬手接过,站起来,从旁边拿了盖子盖上,重新递还给她:“带过去吧,下午天气热,休息的时候可以吃。”
晏晞抬眸看了看他,最终没有拒绝,抱着樱桃盒子转身,打开了房车门。
炽烈的阳光裹着热浪涌过来,劈头盖脸将人淹没,晏晞被刺激得眯了眯眼,缓步走下楼梯。
裴令跟在她身后出来,绿荫深处蝉鸣声断续,两人重新回到了嘈杂的世界中。
仿佛刚刚的独处 ,不过是在夏日午后偷了一段悠闲时光。
……
下午的戏大部分在室内,没那么晒,拍得也比较顺利,最后一场戏拍完,刚好过六点。
晏晞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