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的时分,季羽唯和黎凡就腻在温暖的被窝里头。黎凡一手撑着头,一手抱着季羽唯笑瞇瞇的说道:「今天和妈相处过觉得怎么样?」
季羽唯笑得特别开怀,她抬眼看向黎凡,眸中尽是如星又如月般辉亮的光芒:「妈人真的很好!」
听见季羽唯脱口而出的"妈",黎凡不禁狡黠一笑:「羽唯,我都还没有正式求婚呢,原来你比我还要心急。」
想着黎凡说出口的"求婚",季羽唯的心驀然升腾起一丝期待,她半掩住窜升上緋云的脸:「那是因为妈说我可以这样叫的!」
黎凡莞尔一笑,在季羽唯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伸出手指缠绕住女孩的发丝:「妈肯定很喜欢你,别看她一脸温婉又无害的样子,其实实际上比我还果决。」
「是个妥妥第一印象到底的人。」
季羽唯整个人窝进黎凡的怀里,轻嗅着他令人安心的薄荷香,唇角漾起一抹甜甜的笑意:「能让妈喜欢我很高兴!那你跟伯父今天还好吗?」
黎凡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轻吻一口季羽唯侧脸,轻着语气笑道:「没怎么样,只是又吵了一下而已。」
「怎么是叫伯父?应该改口叫爸才对。」
季羽唯有点想睡了,她下意识打起哈欠,睡意朦胧的回道:「会唐突到伯父吧,毕竟还没有和伯父聊过天。」
「而且......我有点担心伯父不喜欢我。」
黎凡像哄小孩般轻拍了拍季羽唯的胸口,对着半闔上双眼的季羽唯轻笑一声:「不会的,相信我。他就是天生长那副生人勿近的脸!」
季羽唯伸手抱住黎凡温暖的身躯,迷糊的笑了一声:「但你不笑的时候也很生人勿近。」
黎凡轻抚着季羽唯的头,在女孩的头顶落下一个晚安吻,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他低低的沉声道:「生人勿近那也是对别人,绝对不会对你。」
随后女孩像是无意识的低声囈语一句什么话,不禁让他怔了半晌,他轻拍着她的背,温柔的在她耳畔轻语一句:「不会的,羽唯,交给我吧。」
隔天的早晨,季羽唯因为固定的生理时鐘先起了身,迷濛的走到楼下的厨房倒杯水来喝,却没想到出来的时候会在客厅遇到黎安暻,她向黎安暻鞠了个躬:「伯父早安!」
黎安暻似乎也讶异季羽唯那么早醒,嗯了一声后说道:「不用那么拘谨。」
听见季羽唯笑着回了句好后,他指着对面的位子对女孩淡声道:「先坐着吧,等等早餐就好了。」
「沁雪和那小子都睡到日上三竿的,不用等他们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季羽唯拿着水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弯起一双绚烂着辉光的眼眸,元气十足的灿笑出来:「我睡得很好!」
黎安暻轻勾起唇角,眸中的关心不言而喻:「睡得好就好。」随后带着一丝犹豫问向季羽唯:「昨天听沁雪说了,那小子还有继续弹琴是吧?」
季羽唯点了点头,灿烂的笑道:「只要有间暇时间他就会去弹琴,而且弹琴的时候总是很开心。」
黎安暻眼底闪烁过欣慰的光,当年吵架的时候那小子还说绝对不会再碰钢琴,幸好啊,幸好。
望着黎安暻垂头浅笑的样子,季羽唯不由得一愣,有些紧张的开口询问:「请问我能问伯父一件事吗?」
黎安暻抬眸看着小心翼翼的季羽唯,像是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微笑:「关于我跟那小子吵架的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只是我和他说为了设计放弃音乐这件事太不值得了,还和他说他去学设计绝对是一件错误的决定。」
「他一气之下就说既然我这么想,那就让音乐真的成为最不值得的一件事。」
季羽唯意识到黎安暻失落的氛围,轻声的询问道:「那伯父现在是怎么想的?」
黎安暻愣了愣,脑中想着黎凡每季出的作品,他不禁莞尔一笑:「挺好的。设计出来的东西确实很美。」
季羽唯笑弯一双落满星芒的眼眸,言语间尽是暖暖的笑意,她看着黎安暻愣怔的样子:「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他最希望的就是得到伯父你的肯定。」
「他会一直努力到现在,不外乎就是想告诉伯父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外界的夸讚再多,却也比不上父母的一句"你是我们的骄傲"来得开心啊。」
「而且气话归气话,他从来都没有把音乐当成"不值得"的事。那件初心,就是他爱着音乐的证明。」
「他将音乐融入他的设计中,想藉由作品告诉你们,他其实从未忘记过它们。」
黎安暻心里感到一阵波涛胸涌,他一直以为黎凡那小子早就把拋音乐到九霄云外去了,却没想到处女作却包含这层深意,也没想到他仍旧在弹琴,仍旧爱着音乐。他眼底亮起了点点光芒,看着季羽唯莞尔一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季羽唯对黎安暻笑得就如同四月的阳光般温暖:「不,是我要谢谢伯父愿意和我讲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