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姚颂再一次介绍后,许惟一仅点个头便算完,陈源却像看见妖艳女鬼似的,双眼惊讶且发直地无法移开。姚颂顺着望了她一眼,谢昂山也将目光移至身边人,气氛安静而诡异,许惟一微垂下眼睛,慢慢地眨了两下,终于开口说话:“工作室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话是对谢昂山说的,他并未多做挽留,嘱咐她路上小心,姚颂正好趁间隙,用手拍了拍陈源后背。陈源如梦初醒,发现人已经走远,对剩下的两人道:“不好意思,一见到许小姐,就让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姚颂恍然道:“巧了,许小姐和你一样也是晋城人。”“原来陈律是从晋城来的。”谢昂山饶有兴致地说,又道:“年轻时去过一次,晋城美食至今念念不忘。想必陈律还没吃过正宗的明城菜,不如今晚来明山酒楼,我做东招待你们。”姚颂连忙附和:“正愁不知去哪里招待贵客,既然谢叔叔好客,那我就不客气了。”自见着许惟一,陈源哪还有心思吃饭,纵使满汉全席也没胃口,又不能扫了人家的兴,只得应承下来。等谢昂山彻底走远,姚颂语气肯定地说:“你认识许小姐吧,她就是你的那位老朋友。”陈源不置可否,向他打听许惟一的工作室地址。“你要是答应我留在明城,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姚颂本想卖个关子,但见陈源隐隐急迫的样子,很快报出了名字和地址。展会结束后,陈源、徐霖申和姚颂一行人一同前往明山酒楼。明山酒楼是谢昂山经营的产业之一,地处市中心的风景区旁,以明清建筑风格建成,既有雕梁画栋的Jing致,又彰显了古韵的低调幽静,吃食囊括天南海北各色美食,不过主打的明城菜系,专门用来宴请各界重要人物,绝不是一般人有资格进得来的。然而晚宴从开始到结束,不见谢昂山出现过,姚颂微笑解释:“谢叔叔是大忙人,连我都很少能见到他,别说和他吃饭,他呀,也只有我爷爷才能赔个面子。”徐霖申虽没见过本人,也能睁眼说些溜须拍马的鬼话,和姚颂一唱一和起来。陈源听他们聊天,谢昂山这人神通广大,不止经营酒店,房地产、商业圈和物流配送等商业版图覆盖了大半个明城,因此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他。由于这后半句话意有所指,有关许惟一的好些问题,陈源只好咽回肚子中。晚餐末了才问他们何时回晋城,徐霖申回答明天就出发,姚颂再一次让他们认真考虑来明城发展的提议。第二天出发时,陈源却说临时有事要多待一天,徐霖申信了他的邪,自然也想跟着留在明城多玩几天,不知是不是陈源又在暗中搞鬼,女友打来电话,以分手做威胁一定要他回去。送走徐霖申这个瘟神,陈源立刻打车到了那间工作室,在会客室里见到了许惟一。大概猜到了他今天会找来,许惟一滴水不漏地准备了茶点,伸手示意他坐下。陈源前一夜早在肚子里打了好些草稿,比如问问她这八年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会来明城,生活辛不辛苦等等,不过对着那张熟悉到陌生的脸,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好久不见。许惟一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见,不过她的表情释然极了,如同像风平浪静的湖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陈源观察对面沙发上的女人,发现她真是长成大人了,面容已然脱去了少女时代的稚嫩天真,取而代之的是Jing致耀眼的明艳,举手投足间满是稳重端庄,甚至连说话的方式语气都要比八年前成熟许多:“这就是缘分吧,一一,我们从小就挺有缘的不是吗?”“我也没想到。”许惟一忽略后半句话,伸手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一口:“听说你过来明城出差,工作做完了吗?”陈源捕捉到话里的关键信息,趁势追问:“听说,听谁说的?”“姚颂,我和他认识。”“你和姚家怎么认识的?”语气带着探究。许惟一一顿,细长双眸倒有了些生气:“你的问题太多了。”陈源紧绷的脸终于放松了些:“在你说这句话之前,我真以为你变了很多,不过尽管你再怎么努力伪装,从来不会对我有好脸色。”“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她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是。”陈源坐直身体,双眼紧盯着她:“我想问你,有没有想过回去?”
许惟一眉头拧起来,反问:“为什么要回去?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在这里真的过得很好吗?”他继续试探,双眼钉住她:“和谢昂山那个老头?”谁知许惟一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拉开门让他滚。陈源滚后没多久,许惟一返回办公室,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写字楼大门处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宛如蚂蚁般渺小。或许是太出神了,没察觉门轻悄悄打开了,直到关门声沉闷的响起,扭身一看,谢昂山的脸在眼前放大,令她结实地吃了一惊:“你、您怎么来了?”谢昂山后退到沙发上坐下,眼睛却是盯着她不放:“紧张什么?”许惟一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来了怎么没和我说。”他接过来喝了一口,“中午吃过饭了吗?原本想找你吃饭的。”话到这里再无下文,许惟一立在旁边,男人浓密的黑发里出现了一根不易察觉的白发,她盯着那根白发回:“吃过了,正准备午休。”谢昂山发现那道目光,侧对她的脸问:“晚上有空吗,一起去吃?”“晚上和朋友约好了。”拒绝的意味不加掩饰,男人眯起眼睛问:“朋友?那个姓陈的律师?”“不是。”她懒得多做解释,转身就要走。忽然一股大力攫住她一条胳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