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却不怕。
主要是因为越看周老爷子越觉得他跟周顾长得像,然后思绪就越飘越远,四哥老了也长这个样子吗?头发花白,还有小胡子,说话一翘一翘的,有点可爱。
“要死啊!”叶如玉一巴掌拍周书中背上,没好气地吼他,“这么凶,吓到娇娇!”
“凶吗?”周书中后知后觉地捏了捏脸颊,然后咧嘴一笑,跟周顾一样有酒窝,立马慈祥和善了不少,跟阮娇娇解释道,“儿媳妇,我不是凶,只是想让自己看着正经些,不像某个人,流里流气跟小混混一样。”
周顾:“……”
装死听不见,说的不是他。
“四哥不是小混混,”阮娇娇给周顾正名,脸上充满了崇拜,“四哥是好人,四哥是英雄。”
周书中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他打了一辈子仗,死里逃生多少回,不说战功赫赫,也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他媳妇却从来没跟他提过“英雄”二字。
“英雄他媳妇,妈都喊了,该喊爸了吧?”母老虎媳妇给他生了俩小老虎女儿,周书中做梦都想有个小兔子一样软乎的闺女,得偿所愿,难免激动,眼神炽热,跟刚刚的冷面大佛判若两人。
就像老爷子说的那样,她一开始心里也不自在,不过妈一旦喊出口,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阮娇娇大大方方地喊了一声爸。
周书中欢天喜地地唉了一声,“真是老爸的好闺女啊,闺女,你那个菜架搭得太好了,回头有时间教教老爸,老爸学会了,回去指点你陆叔叔。”
“注意用词,不是指点,是臭显摆。”叶如玉不给面子地揭穿周书中。
“大哥不说二哥,你从阮家村回去后,哪天没去陆家臭显摆,以至于老陆媳妇碰到我就问,老周啊,你那个天仙下凡的小媳妇,你到底见过人没有?”这就让周书中很尴尬了,儿子结婚好几个月,他连儿媳妇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叶如玉绕去阮娇娇身后,手搭对方的肩膀上,将人往周书中跟前轻轻一推,无比骄傲,“你就说娇娇是不是天仙下凡?”
周书中更加骄傲,“好看,随我。”
“睁眼说什么瞎话,”叶如玉不服气,“明明随我。”
是儿媳妇,又不是闺女,为这,老两口也能争得面红耳赤,然后齐刷刷一块转头问周顾,“娇娇随谁?你说!”
作为亲生儿子的周顾抽着嘴角,“一人一半,剩下随我。”
这个回答,叶如玉勉强接受,拉着阮娇娇往屋里走,“娇娇,快带妈参观参观你家。”
周书中不甘落后,立马追上去,“爸也参观参观。”
阮娇娇乖巧点头,领着公公婆婆挨个房间地介绍,上了二楼,周书中一眼看到摆在露台上的两个种菜木槽,葱葱绿绿,一片生机盎然,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韭菜香、蒜苗香、小葱香,还有香菜的味道。
“你们要去海岛过年啊?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那边条件比不了北城,听说青菜叶子都见不着一片。”出门前,老陆跑来家里吓唬他。
周书中心里一声冷笑,一片算什么,他媳妇种了一片,一大片。
然后默默地拿出照相机递给周顾,让他给自己和露台上的韭菜香菜蒜苗小葱一一合影,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样,老陆就不会说他吹牛皮了。
“你爸就这样,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较个什么劲儿?”叶如玉对周书中的行为表示非常不屑,然后拉着阮娇娇往卧房走,“这个是你们房间吧?”
推开门,看到墙上的画像,眼睛一下就亮了,问阮娇娇:“这是老四?”
阮娇娇不好意思,闷闷地嗯了一声,刚想问是不是不像,叶如玉已经夺门而出。
阮娇娇眨眨眼睛,懵了,难道是画得太丑,亲妈都看不下去了?
“老头子你还有完没完了,该我了!”叶如玉很快回来,一手拿着照相机,一手拽着周书中,然后自个儿贴墙一站,指挥周书中,“先来一张远景,再来一张近景,注意啊,一定要把墙上的画像拍清楚了,那是娇娇画的,姜红萍三个儿媳妇,种菜养花的不稀罕,有一个会画画吗?没有,一个也没有!”
出门前,姜红萍跑家里问她:“怎么突然就要去海岛过年了?再有些日子,我家几个孙子和外孙就回来了,我还说领他们来给你拜年呢,我孙子不就你孙子嘛,咱俩谁跟谁啊?”
叶如玉跟墙上的画像合影,笑得合不拢嘴,孙子多了不起啊,我媳妇会画画,以后我孙子也会画画!
周书中:“……”
刚刚谁说他一把年纪还跟人较劲儿来着?!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周书中两口子逛完二楼,马不停蹄下楼到院子里拍照,周书中盯着菜地和花园合影,叶如玉对那些花花草草不感兴趣,她坐秋千上跟大芒果树拍合照。
上个月,收到阮娇娇寄回去的芒果干,叶如玉第一时间拿去给姜红萍尝鲜,说是自己小儿媳晒的,对方打死不信,一口咬定是她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