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迦,你答应过解甲归田后迎娶桃渊,你就没有想过,桃渊的那缕执念或许是在等你娶他吗?”司澜凝着眉道。
裴迦听到这,似是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看着司澜,“你确定,他……他真的执念于此?”
“嗯,而且,桃渊其实早就知道你不是少年时的那个裴迦了。”
裴迦如雷轰顶,久久不语,陷入到回忆中去,想到什么后脸上顿时流露出悲痛复杂的表情。
司澜伸手解开裴迦身上的锁魔绳,裴迦哽咽道,“好,我要娶他。”
这场婚礼布置的简单仓促,但新郎却盛装打扮一番,红色的喜服映衬着裴迦的脸,显出几分血色。
他掏出双月玉佩,在桃渊先前唱歌的地方,沉声道,“桃渊,我回来应约了。”
桃渊的那抹近乎于无的执念,听到声音后缓缓聚拢,化作人形出现在地面上。看着头戴长冠,胸前戴着大红花色的裴迦,桃渊眼珠子缓缓动了动,恢复一丝光彩。
裴迦顿时情难自抑,上前想要抱住桃渊,却扑了空。
“桃渊……”
“玉瑾。”桃渊伸出手,缓缓摸向裴迦的脸颊,他不知道裴迦的真名,但裴迦告诉过他,他字玉瑾。
明明裴迦什么也感受不到,但在这一刻仿佛能感受到桃渊的手指温度,眼泪不受控制落下来。
桃渊那抹没有意识的执念,现在终于恢复意识了。
原来桃渊心中念念不忘的真的是他答应回来娶他的事。
“桃渊,我其实不是……”
“我知道的,玉瑾。”桃渊笑笑,依偎到裴迦的怀中,“你叫什么?”
“裴遇。”
“裴遇……”
“嗯。桃渊,你不怪我吗?”裴遇难以置信的问着话,本以为桃渊会接受不了。
“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桃渊早就感觉到裴遇和裴迦的性子不同,曾有意提过少年时发生的事情,却看到裴遇无动于衷的样子,直到发现裴遇双膝留下的旧伤后,他才想通一切。
裴迦曾跟他说过,他还有一个常年卧病在床大哥。
只是没有想到,多年后,他见到了那人,爱上了那人,却是那人的大哥。
他被士兵扔下山崖,挂在树杈上时,恍恍惚惚中好像听到少年裴迦的声音响起。
少年裴迦让他不要睡着,告诉他,大哥还在找他。
他要努力活下去,连带着裴迦的那一份,一同活下去。
他苏醒后,撑着浑身是伤的身体,走过遍地荆棘和碎石,才走回军营。那时候裴遇问他痛不痛,他并不觉得痛,强大的念头,支配了他的思绪,他的身体,让他感受不到疼痛。
司澜不忍打断裴遇和桃渊二人,只是大甬还在危害人间,无数黎民百姓需要拯救,他没有直接和裴遇说话,而是对着桃渊开口,他知道桃渊是个善良的人。
“桃渊,如今大甬为祸人间,民不聊生,还需要你帮忙。”
桃渊并不知道死后的事情,听到司澜这样说,白皙的面容愣了一瞬,尔后便反应过来一切,抬头看向裴遇。
裴遇喉结微动,“桃渊,我只是想要他们都给你陪葬。”
“他们是无辜的,玉瑾,我不希望你为我背下这么重的孽债。我们今生无法在一起,死后还可以再投胎为夫妻。可你若是犯了如此大的错误,你还能同我一起投胎吗?”
大抵是不能一起投胎这句话吓到裴遇,裴遇立即道,“桃渊你不要生气,大甬虽然是我召唤出来的,但是现在已不为我所控。它的身体已经分裂成无数魔气,降落在世间各地,现在要想解除大甬之咒,要么开启天拂净化人间,要么说服大甬收回诅咒。”
虽然开启天拂能净化人间,但也相当于重启人间,人类将会退化到几千年前,丧失记忆,重新开始进化。
况且,在六界中也没有几人能使出天拂净化咒,所以只能试着走第二条道路。
司澜问道,“裴迦,你是怎么召唤出大甬的?”
裴遇回忆起往事,“在桃渊被逼死后,我陷入到极度悲伤中,怨气引来了大甬,她告诉我,她能帮我,她能让这世间所有的人都受一遍桃渊所受的苦,我便答应了她,与她定契,献祭于她……”
“玉瑾,你不该这样做,你就没有想过,你这样我会死不瞑目吗?”桃渊皱眉打断裴遇的话。
“桃渊……我……”
“你已经为我报仇杀了副将他们,又何必要将天下人牵扯到其中?”
“桃渊,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你的!我不过是想让他们也受你所受的苦罢了。在这世间,根本没有感同身受,只有让他们真正体会到痛苦,这样他们才不会去恣意伤害别人。”
桃渊没有想到他的死会让裴遇如此疯癫。他在临死时故意唱的那首《戏裴郎》的曲子给裴遇听,便是想让裴遇误会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他喜欢的是裴迦,以为这样能减轻裴遇的悲伤。
“玉瑾,我不需要他们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