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吐完白络都红着眼睛找齐案眉,她一个人吃不下睡不着,只有在伴侣的怀里才觉得安心。齐案眉无事了就坐在凳子上,一手搂着她一手去拨火塘里的板栗。七崽小爪子漆黑,抓着碳笔在地上画乱七八糟的东西。白络心情好了就逗她几句。
“七崽画的什么?”
“我写字!”
“哇哦~都写的什么呀?”
她哪会写字,尚在启蒙期,看到过手札上密密麻麻的记录,觉得写字很气派,胡乱模仿着,地上都是她的鬼画符。
“妈妈咪说,我写的不错,像鬼发福。”
她还不识字,发音也不标准,白络听了埋在齐案眉怀里笑得肩膀直打颤,手在她腿上啪啪直拍。
“干嘛那样说孩子,哈哈哈哈,齐案眉你太坏了…”
她过了笑劲从人怀里歪起来,朝七崽张开双手。
“崽崽想学字啊?”
七崽放下碳笔记,拍着灰往她怀里蹭。
“嗯嗯!”
“你讨好讨好妈妈,妈妈就教你。”
怀里的小孩很兴奋,踩着白络裤腿要骑上妈妈大腿,还嘟着刚才吃完碳烤玉米忘了擦的糊嘴巴,亲的她妈满脸口水。
白络自己被亲了满脸,还不忘抱着孩子凑到齐案眉脸边,怂恿孩子继续,把人白生生的脸也亲糊。闹够了心情变好了,孕吐感也不那么严重了。一大一小就蹲在旁边用碳笔一笔一划写七崽的大名。
“卜——挨——白,屋——安——绾。”
“我们小绾儿,自己练练好不?”
小家伙沉迷画自己名字,忙不迭应好。
齐案眉掏了栗子在剥,烫得在手上滚。她手指纤长,指头圆润,虽然早就褪却不经风霜的白皙,却还是温软好看的。白络被火烤得昏昏沉沉,被人一边顺着头发一边喂食,只见她一双纤长在自己眼前晃,心里暖融融的。
栗子吃多了噎,架上烧着茶。裹着抹布的壶柄被提起,油色茶水冒着热气浇入竹杯。
“手捧着暖和,冷一会再喝。”白络心下更暖了。
屋外冷风呼呼吹,日头隐在云层里渐渐落下,雪又开始簌簌地飘,这场雪下到凌晨。
早晨天边一抹微曦,齐案眉扛着铁锹开路。院子里积雪到膝窝,她开到羊圈那,给小羊窝里添些稻草,把羊粪铲进粪桶里,在地上撒了一把干草料。天冷了鸡鸭同窝,院围边上另起的一座土房,大概小四平米的样子,门沿低窗口低,里面靠墙一个鸡窝架。撒一盆稻子把鸡鸭引开,伸手在鸡窝里掏蛋,新鲜的还热乎,就是有一股鸡屎味。土房也被一人高的竹栅栏围住,齐案眉把里面雪铲出一片空地,留给鸡鸭活动空间。
铲了一早上雪,浑身起热,手心也是,齐案眉洗漱干净,脱掉护衣。大屋炕上老婆孩子睡得还很香,白络听到声音翻了个身,七崽也伸了个懒腰,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看她。她把鸡蛋一人一个揣到枕头下,凑到孩子耳边小声说话。小崽子听完轻手轻脚爬出被窝,比着一根手指对她喊嘘。
“我们轻轻地,别要吵到妈妈。”小家伙用自以为最轻的声音说话,口水没忍住,听起来还有可爱的口水音。
齐案眉笑着点头。小衣服小袜子在被窝里暖着,她掏了好一会功夫才齐全,七崽穿好小鞋后被领着出去。一出门就忍不住嚷嚷要抱起来,因为妈妈咪告诉她屋檐下都是冰棍,她想看得更近些。
“真的哎,好棒啊!七崽可以要一个嘛?”
“可以啊,等我们刷完牙妈妈咪再给你摘好不好?”
乖小孩乖乖应好,要齐案眉给她弄热水。
孩子在洗漱,齐案眉盛两碗炒米,挖一小勺猪油,一小勺盐,开水冲进去。然后拎着板凳去给她摘冰棍,摘了个尖尖,放到火塘边的桌子上,很快化了一圈水变得更小。
“我们偷偷尝,不可以告诉妈妈哦。”
最后也只尝到点冰的凉和水的无味,一会儿就化完了。但小家伙很高兴,对神奇的冰棍依旧充满幻想,也恪守了和妈妈咪的约定。
“这是我和妈妈咪的秘密哦~”
秘密,是她从妈妈讲的故事学会的新词,是美美和泡泡一起在海底世界种的一颗树,她觉得和妈妈咪的冰棍也是。
炒米泡好了,一大一小坐在桌前呼噜呼噜地吃,七崽还一边啃着鸡蛋,吃噎了就喝一口炒米汤,她的脸有点皴,两颊红红的。齐案眉取来松香面霜,等孩子吃完擦过嘴,扣两指点在上面,叫她自己抹。火塘添几块碳,给她拿个画本子,齐案眉便去了大屋。
“你好凉,一股烟味,走开嘛…”
被嫌弃了,隔着被子抱她,冰凉的唇贴着额角轻轻吻了一下,“有胃口么?想吃什么告诉我。”
嘴上说着走开,身体不由自主靠近,露出的额头顶在她喉咙,手从被子里钻出来,又带着她的手一道钻进去。“给你捂捂,”语气夹着慵懒的讨好,把她的手放在胸口捂,“想吃你做的咸rou粥…”
齐案眉坐着陪她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