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齐案眉是被怀里的热源拱醒的。这张小床很硬,她半身疼痛难忍,白络也不尽舒服,枕着她胸口睡,脸上是半干的泪痕,眼圈红肿,蜷缩身子贴在她右手边。
齐小心翼翼地抽开手,从床上下来,站在床边活动身子,酥麻的难耐舒展开。末了俯下脑袋凑到白络耳边轻轻唤她。
“络络,起床么?”
床上的人显然不会理她,眉头一拧皱得更深。齐不忍她睡在硬板床,勾着她腿弯和脖子把她抱起来。过程还算顺利,只是放到大床的时候没收住力道,把白络砸得有点懵,眯着眼仇视地看了她,翻过身子继续睡。
这暑热阵阵,山里即便清凉不少,白日也会被烤炙,又连日没下雨了,溪流渐小,水渠这两天都没接到水。
趁白络没醒,齐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土坑,周围垒上一圈石头。又去外面抱了不少干柴和新竹过来。等人醒了,她刚从小河抬了半桶水回来,满头热汗,衣服被打shi了半身。
还有余气的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接过水桶,倒进缸里,一气呵成。
“抬不动还要逞强。”
齐见她肯和自己说话了,立马喜笑颜开,凑过去摸摸她,嘴上哄着。
“还是没有你厉害,我只抬得动半桶。”
两人在院里洗漱完,把火也点上,熏腊rou的架子也架在新挖的坑上,然后去蘑菇房把昨晚腌的rou拿过来熏。架子不够多,一次只能熏叁块。她俩决定先熏着,晚上再厨房院子两处开工。
打理好一切后准备去水渠源头,带着工具,想把引渠装置望水源深处移移。
即使连日无雨,晨间的林子依然shi气很重,脚下的泥土松软,爬虫偶尔路过,露水沾shi了两人的裤脚,步伐越来越重。齐体力不好,翻了半座山后脸色渐白,扶着竹杆喘气。白络闷头赶路,一面注意着有没有新笋,一面挥刀开路。走出好远才意识到后面的人没跟上,索性蹲在路上边歇边等。半刻钟左右,齐跟了上来,走进她的视野范围。她放下刀,跑过去拉着那看起来已经脱力的人,嘴上开始心疼。
“是不是没力气,我扶你吧,早上都叫你多吃点了,非得留给我,这下累的喘不过气了吧。”
她二人回到刀的位置,坐在那休整。已经快要走出竹林了进入阔叶林,等到了小木屋大概就是水流最大的地方。
“你在这歇会儿,我就从这里开始吧,一路架到小木屋那。你休息好了就过来给我打后手。”
齐虚弱地点头,把水壶递过来给白络润嗓子。然后看她挥刀砍竹子,小腿粗的矛竹被她叁两下砍出一道豁口,然后照着豁口一圈砍下来。她力气够用,不到十分钟,矛竹悉悉索索倒在竹海下。
齐脸色恢复的差不多,身子也不软了,背上工具准备一起干活。
这次有了齐案眉的帮忙,整个架渠过程进展快了不少。日头高照时,她俩已经走出竹林,看到不远处的小木屋。山间的溪流声很是悦耳,虫鸣鸟叫,竹海林海的树叶摩梭声仿佛密语,显得四下静谧。
白络身子不娇人倒是很娇气,忙活了一上午,衣裳汗shi半透,嚷着要去溪里洗澡。山间的水都是石头缝里涌出来的,凉气入骨。齐不想她贪一时凉快,女孩子的身子到底不能受凉气,怕生病。
“哎呀没事儿,我之前一个人干活,也喜欢脱了衣服到下游冲凉,这不身体好着么。”
齐拗不过她,守在溪边,看她脱了衣服,光溜溜往水里坐,边洗边搓那汗透的脏衣,然后唤她过去找个地方晾起来。山风阵阵,薄衫很快就能干透。白络泡久了也受不住凉,shi漉漉从水里爬起来,然后钻到齐的怀里。齐的一身汗也早被吹干,身上透着风吹过的凉气,白络就要她把扣子解开,然后把自己抱进去。两人肌肤相触,互相取暖。怀里的人没一会又开始嚷嚷着热,齐起身去给她把衣服拿过来。
白络穿好衣服,齐就把午餐拿了出来,两人边吃边商量着一会的去处。
她们在这山里也有一阵了,山外的世界一点不了解。那日晚上误打误撞开进了村子,入口的植被几月不见早就缠缠绕绕长了个严实。为了安全起见,两人一致认为可以找个比较隐蔽的出山通道。因为不是每次出山都要载具,村正门入口还算隐秘,她们俩住在这里这么多天也没被打扰,整体算是安全的。
“我爸说,这种洼洼里的村子,周围几乎有很多山。因为山间土地资源不多,很多农户靠包山头种植果树茶树、饲养家禽为生计。”
“但我们经常出入的这座山,除了这间小木屋外,基本没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白络啃完手上的小排,黏黏糊糊凑过去。
齐案眉见她扭扭捏捏,把自己手里还没吃几口的排骨递过去。
“你吃。”
白络见她这么大方,但一想起早上那个虚弱地脸色发白的人,脸颊rou立马鼓起来,怒哄哄的。
“你自己吃!”
她们吃完靠着休息了一会儿,树林里阳光斑斑点点照下来,隐约感知到日头已